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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雪马车里的活棋

病弱男宠,开局辅佐暴君夺嫡

腊月的风卷着雪粒子砸在车窗上,沈倦裹着狐裘缩在马车角落,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屑。

他望着车外模糊的青瓦飞檐,喉间压着半声轻咳——这是他第三次摸上自己的腕脉。

“沈公子,该换车了。”车帘被掀起一角,秋嬷嬷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公主的马车不能过朱雀桥,九王爷的车在桥头候着。”

沈倦抬眼,透过雪幕看见那辆乌漆马车。

车辕上雕着衔珠玄鸟,车帘是半旧的墨绿织锦,看似普通,可车底压着的铜钉间距——他数过,是北境军制的暗记。

“有劳嬷嬷。”他扶着车沿下车,指尖刚触到玄鸟车的车帘,忽然顿住。

帘内飘出极淡的沉水香,混着一丝苦杏仁味。

那是乌头汤的余韵——萧长翊在服药。

车厢门被从内推开。

沈倦抬眼,正撞进一双沉如寒潭的眼。

九王爷倚着软枕,月白暗纹锦袍下,肋骨的轮廓隐约可见。

他眉心点着朱红药印,像是雪地里溅的一滴血,却偏生笑得温和:“沈公子,久仰了。”

陈砚抱臂立在车角,腰间玉牌在暗格里硌出一道印子——那是他摸匕首的习惯。

裴照掀帘的手悬在半空,指节绷得发白,显然在等主子一个眼色。

沈倦垂眸福身,袖中藏着的银哨几乎要烙进掌心。

这是他前日替萧明凰整理妆匣时,用金簪熔了打的,专用来应对突发状况。

可此刻,他闻着车厢里若有若无的沉水香,突然改了主意。

“王爷这沉水香,是从南海运来的‘星子纹’?”他咳了两声,指尖虚虚点向案上的香炉,“奴从前在扬州见过船商卸香,说这种香烧到第七刻,会有蜜枣的回甘。”

萧长翊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原以为这男宠不过是会些察言观色的小手段,却不想连南海香料的火候都能辨出。

更妙的是,对方说“奴”时尾音轻颤,像风中飘的柳絮,偏生眼底清明得像雪后初晴。

“沈公子好耳力。”陈砚突然开口,“前日松风阁的琴案,是您求来的?”

沈倦的目光扫过陈砚腰间晃动的玉牌——那是吏部侍郎陈焕之的私印。

陈家三代清贵,陈砚却甘当幕僚,必是为了当年被长公主构陷的陈老夫人。

“求琴是假,求药是真。”他摸出怀里的檀木匣,“公主停了乌附汤,可奴这副身子...总得寻些温和的补药。”

匣盖打开,露出半匣褐色药末。

萧长翊的指尖在案上轻叩——那是白术、茯苓配少量人参,确是补气血的平和方子。

可药末里混着的细碎金箔,在雪光下闪着暗芒。

“这金箔是...?”

“奴从前学过些方术。”沈倦的手指抚过药末,“金性收敛,能镇心脉。只是这金箔得用醋淬过七次,否则...”他抬眼看向萧长翊,“会克了王爷的乌头汤。”

车厢里的温度骤降。

陈砚的手终于按上了匕首,裴照的靴底在车板上碾出半道痕。

萧长翊却笑了,笑得胸腔发颤,咳得蜷起身子。

他按住心口,指缝里渗出半丝血沫,偏生眼睛亮得惊人:“沈公子连本王的药方都打听清楚了?”

“奴哪敢打听。”沈倦从袖中摸出张染了茶渍的纸,“只是前日替公主整理旧物,见了太医院三年前的脉案。王爷的寒疾,原是幼时落水所致?”他将纸页推过去,“脉案里写着‘心脉淤塞,需以热药攻之’,可乌头性烈,久服伤肝。王爷最近...是不是总在寅时咳醒?”

萧长翊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想起这月十五,他在梅树下咳得几乎背过气,帕子上的血渍被雪水浸开,像朵凋零的红梅。

当时左右都退得远远的,只有陈砚跪在三步外,连头都不敢抬。

“沈公子倒是比本王的医正还懂。”他擦了擦唇角的血,“只是...你为何要告诉本王?”

“奴活不过这个冬天。”沈倦望着车外纷扬的雪,“公主的毒虽停了,可奴的肺已经坏了。与其死在松风阁的密室里,不如...做颗有用的棋子。”

陈砚的匕首“当啷”掉在车板上。

他望着沈倦苍白的脸,忽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报——松风阁的茉莉枯了,林仲安的药箱里多了《固本方解注》。

原来这男宠早就在布局,从诱林仲安反水,到挑破长公主的毒,每一步都像精心编好的网。

“有用的棋子?”萧长翊的指尖抚过案上的药匣,“你要什么?”

“奴要王爷的梅树。”沈倦突然笑了,“松风阁的围墙太高,奴想看梅花开。”

车外的雪下得更急了。

萧长翊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雪夜。

那时他才五岁,缩在冷宫的柴房里,透过结霜的窗棂,看见一只雪狐叼着块肉干,放在他脚边。

“裴照,去梅林折枝早开的梅。”他转头对陈砚道,“把沈公子的药方抄给医正,再加两味...温和的药。”

陈砚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

他望着沈倦裹紧狐裘的模样,突然明白主子为何对这男宠另眼相看——对方就像块浸了水的玉,看着温软,实则硬得能割开所有伪装。

马车重新启动时,沈倦摸出藏在靴底的密信。

那是林仲安昨夜塞给他的,上面记着长公主药库的暗格位置。

他望着车外飞旋的雪,将信团成纸团,轻轻扔进炭盆。

火星噼啪炸开,纸灰打着旋儿飘向车顶。

萧长翊望着他的动作,忽然开口:“沈倦,你可知本王为何答应见你?”

“因为王爷的梅树活了。”沈倦将冻得发红的手拢在炭盆上,“枯了三年的树突然抽芽,总该有人看看...这芽是吉是凶。”

萧长翊低笑出声,咳得蜷起身子。

他望着沈倦被炭火映红的侧脸,忽然觉得这雪夜不再那么冷了。

车帘外,裴照捧着折来的梅枝大步走近。

红梅沾着雪,像血珠落进玉盘。

沈倦接过梅枝时,指尖触到枝桠上未化的冰碴,却觉得掌心发烫——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公主府的玩物。

他成了九王爷棋盘上的“活棋”,而这局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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