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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在屏风后说了句真话

病弱男宠,开局辅佐暴君夺嫡

第14章 我在屏风后说了句真话

第七日夜的风裹着梅花香撞进冷香阁时,沈倦正跪坐在静室中央。

他望着案上那幅萧明凰十二岁时画的母亲像——画中女子裙裾被风掀起一角,眉眼却被小女儿用墨点得模糊,像不敢看清又舍不得忘的模样。

"水。"他轻声道。

白露捧着青瓷碗上前,碗里温水泛着极淡的青,那是他今早用曼陀罗花瓣和合欢花蕊熬的萃取液,借着"调和阴阳"的由头混了进去。

案角的铜炉飘出沉水香,他昨夜特意让秋嬷嬷将香炉移至萧明凰主座的下风口,此刻烟雾正像游丝般缠上她的发梢。

"娘娘到。"外间传来小丫鬟的通报。

沈倦垂眸,指尖轻轻叩了叩烧焦的红梅簪模型——这是他让陈砚从先皇后旧物里寻来的,断口处还沾着三十年前的血渍。

门帘掀起的刹那,他听见萧明凰的脚步声,比往日轻了三分,像怕踩碎什么。

"沈公子。"萧明凰在主座坐定,目光扫过案上物件时顿了顿,"你说今夜能让我见阿娘?"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没戴,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那是昨夜她在玄真观抓树时蹭破的。

"不是见,是听。"沈倦抬头,病容里浮起三分悲悯,"魂归一刻,只说未说尽的话。"他伸手掐灭案上烛火,静室骤暗。

子时三刻的梆子声恰在此时撞进窗棂,惊得梁上寒鸦扑棱棱飞过。

黑暗中,沈倦的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档案里写先皇后是江南吴县人,乡音里总带着软绵的转调。"明凰......我的女儿。"他开口时故意压着声线,让尾音微微发颤,像垂暮之人咳着血说话,"那年我没回头,不是不愿,是不能。"

萧明凰的呼吸陡然急促。

隔壁厢房传来若有若无的《采莲谣》,是秋嬷嬷安排的白露在唱——那是先皇后生前最爱的曲子,每句尾音都与她心跳同频。

沈倦能听见她指甲掐进掌心的声音,混着香炉里香灰簌簌落在铜盘的轻响。

"圣旨已下,巫蛊罪诛三族,我若看你一眼,你就活不成。"他继续说着,指尖悄悄攥紧袖中从萧长翊那顺来的麝香囊——这是他昨夜在太医院翻医书时记的,少量麝香能让人产生"旧人在侧"的恍惚。

萧明凰突然抓住案角,指节泛白如骨:"阿娘?阿娘是你么?"

"你恨父皇,也恨我,可你不知道——"沈倦的声音弱了些,像被风卷走半截,"我在毒发前夜,把你的生辰八字缝进了佛经夹层,求菩萨保你平安。

那支簪子,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念想......你说它断了?

不,它一直好好的,在我胸口贴身藏着。"

静室里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

萧明凰碰翻了案上的茶盏,滚烫的水溅在她手背上,她却像没知觉般往前探身:"阿娘!

阿娘你在哪儿?"

"夫人临终前,确有一封血书藏于观音像后......"秋嬷嬷突然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老奴替夫人收着,原想等娘娘成婚后再给......"

萧明凰的呼吸突然哽住。

她想起上个月翻找旧物时,在观音像底座摸到的暗格——当时她以为是错觉,如今秋嬷嬷的话像根针,"啪"地扎破了她二十年的自欺。

沈倦借着黑暗退到角落,袖中帕子已浸透冷汗。

他能听见萧明凰的呜咽越来越响,像压在深潭底的气泡终于破了。

香炉里的香灰又落了些,"叮"地撞在铜盘上,他趁机吹灭最后一盏灯。

黑暗中有人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是萧明凰,指甲几乎要掐进他骨头里:"阿娘是不是还活着?

你告诉我!"

"娘娘。"秋嬷嬷摸索着扶住她,"沈公子说过,魂归一刻,不可强求。"

沈倦任侍女将萧明凰扶出去,听着她的哭声渐渐远了。

静室重新点起烛火时,他看见案上那幅画像被泪水洇开,模糊的眉眼竟像活了过来,正温柔地望着他。

次日清晨的冷香阁像换了天地。

往日缩在廊下的男宠们挺直了腰,扫雪的小丫鬟哼起了小调——长公主晨起便下了令,赦免所有因"不祥"被关的人,连最受宠的绿翘都从柴房放了出来。

"听雪轩的炭火烧得旺,您看这狐裘。"秋嬷嬷捧着新制的月白锦袍走进来,袖中还露出半角鎏金药匣,"娘娘说,清修顾问该有清修的体面。"她压低声音,眼角的皱纹里浸着湿意,"您说的血书,老奴确实藏着。

当年夫人咳着血写的,说'阿鸾若怨我,便烧了它;若念我,便留着'......"

沈倦接过锦袍,指尖触到衣襟上绣的雪竹——是萧明凰的手笔,比昨日画像里的清晰许多。"秋嬷嬷。"他忽然笑了,"您比我更懂,她要的从来不是鬼,是阿娘。"

秋嬷嬷的手颤了颤,到底没再说什么。

她退到门口时,阳光正爬上廊柱,照得她鬓角的银簪发亮——那支簪子的样式,和案上烧焦的红梅模型分毫不差。

是夜,听雪轩的窗纸被风刮得簌簌响。

沈倦伏在案上写"梦境符号情绪反应对照表",笔尖在"母亲""断簪""未说出口的悔"几个词下重重画了线。

门"吱呀"一声开时,他连头都没抬:"陈大人查探得可还仔细?"

陈砚的靴底碾过地上的炭灰。

他刚翻完沈倦的医书,又摸了摸枕头下的心理笔记,最后停在案前:"你这是在治病?

还是在操控?"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沈倦合上笔记,烛火在他眼底跳了跳,"但她的痛苦是真的。

我不治鬼,我治的是被当成鬼的人。"他抬头看向陈砚,"你以为她在发疯?

不,她是唯一清醒看到真相却不敢说出口的人——先皇后根本不是死于病,是死于后宫的毒。"

陈砚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萧长翊昨夜说的密报:"太医院旧档里,先皇后的药方缺了两味引药。"

"她撑不住了。"沈倦将笔记锁进檀木匣,"而有人,正等着她倒下。"

陈砚沉默着退到门口,忽又顿住:"三日后的宗室宴席......"

"我知道。"沈倦望着窗外的月,嘴角勾起极淡的笑,"长公主说要带我去。"

月光漫过窗棂,在"听雪轩"的匾额上投下银霜。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地撞碎了夜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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