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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烧的香,拜的是自己

病弱男宠,开局辅佐暴君夺嫡

第19章 你烧的香,拜的是自己

马车在滂沱的雨夜中穿行,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声被隔绝在厚重的车厢外。

沈倦静静坐在萧长翊对面,湿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寒意。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两人沉默良久,车厢内只余下沉水香与雨水湿气混合的微凉气息。

“皇帝已命刑部彻查‘伪诏案’,”萧长翊忽然开口,声音如冷玉相击,在这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三名御史台老臣联名请旨,重审十年前的巫蛊旧案。”

他墨色的眼眸在昏暗中紧紧锁住沈倦,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

“你早知道他们会动?”

沈倦抬起眼,苍白的脸上不见丝毫波澜,仿佛被审问的不是他。

“只要真相浮出一角,怕它的人自然会跳出来。”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被萧明凰攥出的红痕,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太子一党不敢让先皇后的验尸记录彻底曝光——当年负责记录的太医,是他们的人。与其被动地等着我们拿出更多证据,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冷光:“他们会逼陛下快刀斩乱麻,以‘妖言惑众,扰乱朝纲’的罪名,将一切彻底定性,把水搅浑。”

萧长翊看着他,忽然低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把萧明凰当刀,把太子当磨刀石,就不怕这把刀碎了,或者磨刀石反过来砸了你的手?”

“王爷不是说过,刀要磨才快么?”沈倦迎上他的视线,毫不退缩,“至于会不会砸了手……那要看握刀的人,站得够不够稳了。”

话音刚落,马车骤然停下。

“主子,到了。”车外传来陈砚压低的声音。

沈倦推门下车,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侧脸。

他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王爷,戏台已经搭好,且看他们怎么唱吧。”

次日清晨,天光乍亮。

当沈倦悄然返回栖梧居时,却发现院门上赫然贴着禁军的封条,两名甲胄鲜明的士兵如门神般守在门口。

裴照从暗影里闪身而出,神色凝重地低声禀报:“公子,昨夜子时,禁军突然搜查了静心司,带走了大半卷宗,还拷问了司里两名小吏。”

沈倦的目光落在封条上,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的全是为他铺路。

他轻声道:“无妨。”

“按计划行事。”他侧过身,声音被压得极低,“将副本分三路送出。”

“第一路,送往城南的惠民药庐,交给坐堂的张大夫。”

“第二路,交予陈砚,转递九王爷。”

“最后一份,”他看向不远处一个背着药篓的身影,“让白露扮作采药的婢女,送往京郊的甘露庵。”

裴照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甘露庵?”

“那是先皇后生前布施香火最多的清净地。”沈倦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所有人都以为证据要么在宫里,要么在王府,谁会想到,一份足以掀翻东宫的脉案,会藏在一方青灯古佛之地?”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龙颜震怒。

皇帝以长公主萧明凰“私查旧案,惑于谗言,有失德行”为由,下令废除其“监国参政”之权,收回调动京畿卫戍的兵符印信,命其于公主府内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

朝野哗然,人人自危。

太子一党弹冠相庆,以为彻底拔除了这根心腹大患。

而就在此时,一首诡异的童谣却如瘟疫般在京中百姓间流传开来:

“红梅落尽镜难圆,母魂归来诉当年。金簪断处无人问,唯有残梅听夜寒。”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皆在窃窃私语,说这是先皇后阴魂不散,显灵鸣冤。

更有甚者,一个平日里在天桥下算命的盲眼老道,竟宣称连续三晚梦见“白衣仙人焚香引魂”,言之凿凿,说先皇后的冤魂就徘徊在皇城之内。

流言愈演愈烈,香烛纸钱的价格都涨了三成。

沈倦立于栖梧居的屋檐下,雨后的空气清冽,他望着远处街市上香火缭绕的景象,听着裴照的禀报,只是淡淡一笑。

“告诉他们,继续传。”他轻声道,“不是我在造神,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才会信了这世上有鬼。”

当晚,秋嬷嬷冒着淅沥的夜雨,脚步踉跄地冲进了栖梧居。

她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着递上一枚雕刻着祥云纹的玉锁片。

“沈、沈公子……”她声音哽咽,几乎不成调,“殿下……殿下今晨砸碎了先皇后留下的妆匣,在最底下的夹层里,找到了这个……”

沈倦接过那枚冰凉的玉锁片,入手温润,显然是上好的和田玉。

正面刻着三个娟秀的小字:“凰儿长命”,背面却有一抹早已干涸的暗褐色指印,触目惊心。

“殿下说……这血印是当年母妃留下的……”秋嬷嬷老泪纵横,“她说,她总以为母妃怪她胆小,怪她当年躲在床下不敢出来……可这玉锁上写着‘长命’……娘亲从来没怪过她,是她……是她自己一直不敢原谅自己!”

沈倦垂眸,指腹轻轻抚过那抹暗褐色的血迹。

作为危机谈判专家,他能轻易分辨出,这是陈年血迹,极有可能是人在极度虚弱、濒死之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的。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蓄满悲悯与沉痛,仿佛真的为这对母女的悲剧而感伤。

“嬷嬷,告诉殿下,”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日午时,请她去铜雀台走一趟。有些事,该了结了。”

铜雀台,曾是先皇后最爱赏梅的地方。

如今十年过去,早已荒草丛生,一片破败。

沈倦却命人将台上清扫干净,设下香案,点燃了三支能安抚心神的宁神香。

香案之后,挂起一幅巨大的素绢,上面只用墨笔写意地绘着一株红梅,花瓣凋零,如泣血泪。

当身着素衣,形容憔悴的萧明凰一步步踏上高台时,天色骤然转阴,冷风呼啸而起,吹得那幅《折梅图》猎猎作响。

沈倦并未上前,只对身旁的白露递了个眼色。

白露会意,用她那清越又带着些许哀愁的嗓音,轻轻唱起了先皇后生前最爱听的《折梅调》。

歌声幽幽,如泣如诉。

沈倦则悄然退至香案后的屏风之后,他调整呼吸,压低了嗓音,用一种缥缈的、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气声,缓缓开口:

“凰儿……”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与歌声,直直刺入萧明凰的耳中。

“那年雪夜,你说‘娘别走’……可我不能回头……不是我不愿,是他们……堵住了门……”

话音刚落,天际一道惊雷猛然劈开厚重的云层,惨白的电光照亮了萧明凰那张写满震惊与痛苦的脸。

“娘!”

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压抑了十年的恐惧、悔恨与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对着空无一人的高台放声痛哭:“娘!女儿错了!女儿不该躲起来!女儿错了!”

高台之上,沈倦立于屏风之后,冷风吹透了他单薄的衣袍,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却无半分波澜。

雨又落了下来,细细密密的,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沈倦从屏风后走出,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雨中,彻底崩溃的萧明凰。

他的脸上没有悲悯,没有怜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萧长翊那句“你像团火”在耳边回响。

不,他不是火。

火会燃烧自己,而他,只是一个冷静到极致的控火人。

他俯视着脚下这个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就像神明俯视着他最虔诚、也最卑微的信徒。

而这位信徒,将为他献上她仅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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