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辩道

金芒尚未完全散开，一股沉凝如墨的威压已从深渊尽头漫来。黑雾翻涌间，身着玄色僧袍的身影缓步走出，念珠在指间无声转动，眉心一点暗纹似有流光，正是无天佛祖。他目光扫过孙悟空紧握月虹手腕的手，最终落在齐天大圣脸上，声音冷得像浸了寒冰：“孙悟空，敢不敢赌？”

孙悟空将月虹往身后护了护，金箍棒“嗡”地从腰间弹出，化作丈二长的神兵横在身前，琥珀色眼眸里满是警惕：“无天，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花招？”无天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我不过是想让你看清，你拼死守护的诸天神佛，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们道貌岸然，见利忘义，嫌贫爱富——你护着这样的天界，护着这样的‘正义’，值得吗？”

他话音刚落，月虹却从孙悟空身后探出头，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你原本是紧那罗菩萨，一心向佛，却因为如来佛祖不管你渡化的女子阿羞，才堕入魔道。”

无天的动作猛地一顿，念珠在指间停住，看向月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倒知道不少。”

“但我也知道，你成魔后，从未伤害过一个百姓。”月虹往前走了半步，直视着无天的眼睛，“你想要的不是毁天灭地，而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我想，你说的平等，应该是没有性别和种族的歧视吧？就像阿羞，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却因为身份被轻视；就像那些妖族，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因为种族被天界排挤。”

无天沉默了片刻，眉心的暗纹微微闪烁。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姑娘，她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澄澈——那是不被三界规则束缚，只看本心的清明。

“人人平等……”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里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复杂，“你倒比那些天神，更懂我想要什么。”

孙悟空皱了皱眉，拉了拉月虹的衣袖，小声道：“小心点，无天心思深沉，别被他骗了。”

月虹却摇了摇头，继续对无天说：“可平等不是靠毁灭来实现的。你恨如来的冷漠，恨天界的不公，可伤害无辜的人，只会让更多人像阿羞一样受苦。如果你愿意，或许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真正实现你想要的平等。”

无天看着她，良久，才缓缓转动念珠，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寂：“小姑娘，你太天真了。三界的规则，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改变的。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孙悟空，“既然她这么说，那这赌局，倒可以换个玩法。孙悟空，你敢不敢跟我赌，看看这三界，到底有没有你说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