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局

张友仁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殿内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的神魂压垮。他沉默良久，终是咬牙抬头，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艰涩：“大人，朕想好了，朕选孙悟空。”

天道的虚影里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威压缓缓散去些许：“想好了就行，去杀吧。”话音顿了顿，又添上一句带着诱哄的条件，“只要这猴子死了，便送你一根情丝；若是他没死——”那声音骤然冷了几分，“那就打你一下。记住，我是天道，你是玉帝，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张友仁躬身行礼，起身时眼底最后一点犹豫也被决绝取代，转身大步踏出天枢寝宫，金色的帝袍在殿门处扫过一道残影，只留下满殿未散的云雾。

他刚走，一道青衫身影便从云雾深处缓步走出，鸿钧老祖手持拂尘，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对着天道虚影拱手道：“大人，方才看张友仁那副左右为难的模样，贫道倒又想出个戏耍众生的新法子，这博弈之趣，实在令人开怀。”

天道虚影缓缓转过身，化作一道温和的光晕，轻轻将鸿钧老祖揽在身侧，声音里满是纵容：“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圣人，心思总这般鲜活。快说说，你准备怎么戏耍张友仁？”

鸿钧老祖拂尘轻挥，指尖浮现出两道微光，一道是孙悟空手持金箍棒的虚影，一道是张友仁帝袍加身的轮廓。他眼底笑意更浓：“那猴子本就跳出三界五行，张友仁想杀他，本就是难如登天；再者，贫道可悄悄在那猴子身上加一道‘护持’，让张友仁每次出手，都差那么一点——既让他见不到杀猴成功的希望，也尝不到‘被打’的实痛，只在这进退两难里煎熬，岂不比直接让他输赢更有趣？”

天道光晕轻轻蹭了蹭他的肩头，声音里满是认同：“好一个‘进退两难’，倒真是把‘戏耍’二字做到了极致。那就依你，且看张友仁在这局里，能撑到何时。”

寝宫内云雾流转，两道身影相依而立，眼底皆是看戏般的从容，仿佛三界众生的挣扎与抉择，不过是他们博弈间的一盘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