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魂体刚落回躯体，指尖便触到了衣料上残留的树影凉意。他睁开眼，就见唐玄捧着个野果快步凑过来，眼神里满是焦急，全然没有半分原主的疏离。
“悟空，你总算醒了！”唐玄把野果塞到他手里，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又藏着几分后怕，“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这白骨岭到处都是妖怪，你一不在，我心里就发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好奇地凑近些，声音放轻了些：“对了，你刚才是灵魂出窍了吧？那是什么感觉啊？会不会疼？”
孙悟空握着野果的手微微一顿，火眼金睛下意识扫过身旁——六耳猕猴的隐身术依旧稳妥，猪八戒和沙悟净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都透着古怪。他原本还想着，唐玄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揪着他“擅自离开”的事说教，却没料到，等来的竟是关心。
“不疼。”孙悟空压下心底的诧异，语气尽量平淡，“灵魂出窍不过是神魂离体，于俺无碍。”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猪八戒压低的声音，正跟沙悟净嘀咕：“沙师弟，你瞧见没？猴哥倒还是老样子，可师父这也太不对劲了！”
沙悟净皱着眉点头，目光落在唐玄身上，带着几分担忧：“是啊，以前师父见了大师兄，不是念咒就是指责，如今居然还关心大师兄灵魂出窍疼不疼……莫不是真中了什么邪祟？”
“肯定是！”猪八戒笃定地说，还偷偷用钉耙指了指周围，“这白骨岭阴气重，指不定有哪个妖精没被猴哥打死，偷偷给师父下了套，让师父变了性子！”
两人的话没刻意遮掩，孙悟空听得一清二楚，隐在一旁的六耳猕猴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用只有孙悟空能听见的声音调侃：“你这师父，倒成了众人眼里的‘异类’了。”
孙悟空没理会他的调侃，目光重新落回唐玄身上。唐玄还在追问灵魂出窍的细节，一会儿问“能不能飞得很远”，一会儿又问“能不能看到以前的事”，眼神亮晶晶的，像个好奇的孩子。
“师父，”孙悟空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你方才……为何不怪俺擅自离开？”
唐玄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怪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去干坏事，再说了，你本事这么大，出去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以前……咳，我以前是糊涂，总揪着小事不放，现在可不会了。”
他差点又把“原主”两个字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饿不饿？八戒刚摘了不少野果，还有些干粮，咱们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孙悟空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的疑云更重了。六耳猕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凝重：“他的话里没掺假，情绪也都是真的。但越是这样，越不对劲——一个人的性子，哪能说变就变？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唐三藏。”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孙悟空的心思。他看着唐玄的侧脸，对方正跟猪八戒笑着说话，眉眼间的鲜活与原主的刻板截然不同。难道真像六耳说的那样，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被诸佛操控的取经僧？
“先看看再说。”孙悟空在心里回应六耳，面上却不动声色，接过唐玄递来的干粮，慢慢咬了一口，“好，吃完便赶路。”
唐玄见他应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又转头去招呼沙悟净：“沙师弟，你也别站着了，过来吃点东西，一会儿还得辛苦你挑担子呢！”
沙悟净愣了愣，连忙应了声“是，师父”，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而猪八戒则凑到沙悟净身边，小声嘀咕：“你看，师父连你都关心了，这肯定是中邪了！等晚上咱们得想个办法，给师父驱驱邪才行！”
隐在暗处的六耳猕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指尖微动，继续用天赋探查着唐玄的气息。他能察觉到唐玄记忆里那些陌生的“电视”“穿书”片段，却始终摸不透这变数的根源。
孙悟空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留意着唐玄的一举一动，心里默默盘算：不管这和尚是真变了性子，还是藏着别的秘密，有六耳在一旁盯着，总能找出答案。只是这取经路，怕是要比他重生前，还要曲折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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