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猕猴捏着刚写完15字的纸,耳尖微微发烫——被菩提祖师夸字好看,还是头一遭。可听到“完成佛祖之命”“破金身”,他握着纸的手又紧了紧,抬头看向孙悟空,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犹豫,多了几分认真。
孙悟空倒是爽朗,拍了拍胸脯,身上的素色道袍都跟着晃了晃:“俺老孙的金身,当年在八卦炉里炼就,后来又经西天取经的磨难,硬得很!六耳,你尽管来试,不用手下留情!正好让俺看看,你这几天学的本事有没有长进!”
菩提祖师看着两人,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又添了句:“记住,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修行本就不易,破金身是让你知难,不是让你拼命。”说罢,他拿起案上的木珠,缓缓起身,“为师去后山看看茶树,你们俩慢慢练。”
待菩提祖师走后,殿内只剩两人。六耳猕猴深吸一口气,攥紧了随心铁杆兵——杆身泛着淡淡的银光,是他从不周山带出来的念想,也是他唯一的依仗。他看着孙悟空,语气郑重:“悟空,俺不会真伤你,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本事,也想看看……俺到底能不能不靠如来,靠自己做点事。”
孙悟空咧嘴一笑,身形一晃,已摆出防御的姿势,金箍棒在手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在地上:“尽管来!俺老孙等着呢!不过你可得加油,想破俺的金身,可没那么容易!”
六耳猕猴不再多言,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窜出,随心铁杆兵带着风声,朝着孙悟空的肩头轻轻戳去——他留了力道,只是试探。孙悟空早有防备,金箍棒一横,稳稳挡住,两兵相撞,发出清脆的“当”声,震得殿内的茶盏都轻轻晃动。
“力道再大点!不然可破不了俺的金身!”孙悟空笑着喊,手上微微用力,将六耳猕猴的兵器震开几分。
六耳猕猴咬了咬牙,调动体内灵气,随心铁杆兵上的银光更盛,这一次,他朝着孙悟空的胸口打去——依旧留了余地,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力道。孙悟空不闪不避,胸口金光大盛,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只退了半步,便稳稳站定。
“怎么样?俺老孙的金身,够硬吧?”孙悟空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却没半分嘲讽。
六耳猕猴喘了口气,额角渗出细汗。他知道孙悟空没尽全力,可即便如此,自己全力一击也只让他退了半步——他终于明白菩提祖师说的“修行不易”,也终于明白,自己以前跟着如来,靠的不过是“二心”的名头,真正的本事,还差得远。
“俺……俺还没输!”六耳猕猴擦了擦汗,又要上前。
孙悟空却摆了摆手,收了金箍棒:“先歇会儿!喝杯茶再打!你这灵气耗得太快,再打下去,没等破俺的金身,你自己先累倒了!”说着,他倒了杯热茶,递到六耳猕猴手里。
六耳猕猴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了身子,也让他紧绷的心松了些。他看着孙悟空,忽然笑了:“悟空,俺以前真傻,竟想着跟你打。你这金身,俺怕是练个几十年,也未必能破。”
“慢慢来呗!”孙悟空也笑了,“俺当年学七十二变,也练了好久才学会。往后在方寸山,俺教你耍棒,师父教你道法,总有一天,你能破俺的金身!”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兵器靠在墙角,茶水冒着热气——没有如来的算计,没有鸿钧的冷漠,只有两个灵猴的切磋与相伴。这方寸山的日子,没有“佛祖之命”,没有“二心”的骂名,只有修行的踏实,和家人的温暖。而六耳猕猴终于明白,所谓“使命”,从不是别人强加的任务,是靠自己的本事,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