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因入魔

吴恙抬手作揖，白衣在魔族殿宇的暗金光影里更显清透，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轻忽的郑重：“不知魔尊虽姓上官，可愿报出全名？我师徒二人此来，是为解决魔族困境之根本，而非无端寻衅。我们虽修道，却不受天命束缚，只遵本心行事——若天道执意要乱杀无辜，那我们便只好破天。”

玄衣魔尊立在殿中石阶上，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缓缓颔首，声音低沉却清晰：“上官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方小鱼，见她虽紧张却无惧色，才继续道，“吴恙先生既说为解决根本而来，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便直问了。”吴恙直起身，眼底多了几分凝重，“你可认识蛟龙陆渊？他本是修行的好材料，却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最终因情灭村，被我斩除。我想知道，他究竟是因谁所惑，才走错了道？”

上官玄沉默片刻，走到殿中一张石桌旁坐下，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陆渊我认得，他本是东海蛟龙一族的新秀，性子虽烈，却非天生嗜杀。前年他游历人间时，遇上了欧阳家族的女子——欧阳雪。”

“欧阳雪？”方小鱼忍不住轻声重复，想起师父之前说过欧阳家族杀伐果断、无情无义。

“正是。”上官玄抬眼看向两人，“欧阳家族早想夺取蛟龙内丹炼制法器，便让欧阳雪假意接近陆渊，对他百般示好，哄得他动了真情。陆渊为了她，不惜违背族规，将内丹的修炼法门透露给她，可没成想，欧阳雪转头就把消息告诉了家族。”

他语气冷了几分：“欧阳家族设下陷阱，想强行夺取陆渊的内丹，陆渊拼死逃脱，却已身受重伤。他本想找欧阳雪问个明白，却看到欧阳雪与欧阳家族的人谈笑风生，说他不过是个‘没用的妖物’。陆渊又怒又痛，才心性大变，觉得人间情爱皆是欺骗，最终迁怒于无辜的村落——说到底，他是被欧阳家族的算计和那虚假的‘爱’，逼上了绝路。”

吴恙听到这里，眉头微蹙：“果然与欧阳家族有关。他们为了私欲，不仅害了陆渊，还连累了一村百姓，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

上官玄看着他，眼底多了几分认同：“吴恙先生说得是。欧阳家族这些年为了扩张势力，早已不择手段，不仅对妖族下手，连我们魔族也被他们多次挑衅。若先生想讨个公道，我上官家族愿助一臂之力——毕竟，我们虽修魔道，却也容不得这般草菅人命的行径。”

方小鱼站在一旁，听得心头发凉。她终于明白，陆渊的错并非全是本意，而是被人算计、被情所伤后的失控。她看着师父，忽然懂了师父为何一定要追问陆渊走错道的原因——不是为了替陆渊辩解，而是为了弄清背后的真相，不让更多人像陆渊一样，被阴谋和虚假的情爱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