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圣入魔

方小鱼跟着吴恙往魔族边界走，看着师父白衣猎猎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师父，你修为这么高，是要成圣吗？”

吴恙脚步一顿，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数百年未曾熄灭的光，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不成圣。”他抬手指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你看，人间多美好——上古女娲娘娘补天造人，从来没有哪个生灵愿意被天道束缚。我命由我不由天，哪怕我的修为能到准圣、混元大罗金仙，我也不去灵山，不赴天庭，更不踏足天道寝宫。”

他走近一步，目光落在方小鱼脸上，一字一句道：“记住，永不成圣。我修行不为位列仙班，只为三件事：为自由而战，挣脱天道的条条框框；为自己而战，守住心中的道；为百姓而战，护这人间安稳。这是为苍生，是为大义，更是为大爱。”

方小鱼眨了眨眼，追问：“那师父之前说的小爱，不是情爱对吗？”

“对。”吴恙点头，语气柔和了些，“小爱从不是儿女情长的情爱，是把亲人、兄弟放在心上；你是女子，便要把姐妹记在心里，这才是小爱。往后不许满脑子都是情爱，那会迷了你的眼，乱了你的心。”

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神仙佛之所以能受人敬仰，是因为他们不争、不贪、不抢。神爱世人，是爱天下所有生灵，不是只偏爱某一个人。不管你身边有姐妹，还是只有父母，都不能为了外人去伤害自己的亲人——这是底线，不能破。”

说话间，两人已到魔族入口，淡紫雾气中隐约能看见玄色的殿宇轮廓。吴恙停下脚步，再次叮嘱：“我们还没进去，不用急着守魔族的规矩。你要记好，魔族向来没有死板的规矩，他们只遵从两样：一是强者，二是重情重义者。”

话音刚落，雾气中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之前见过的玄衣男子缓步走出，正是魔尊上官家主。他对着吴恙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方小鱼时，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丝平和。

吴恙侧身对方向小鱼示意：“进去吧。这位就是魔尊，也是上官家族的家主，跟着我，好好看，好好学。”

方小鱼连忙点头，跟着两人往雾气深处走，心里悄悄记下师父的话——永不成圣，为自由与苍生而战；重小爱，守底线，不被情爱迷心。她忽然觉得，今日这趟魔族之行，比任何一次学剑、识草药都更让她明白“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