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异动

桐皇学园的篮球馆内，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记分牌上“38:25”的数字格外刺眼，诚凛队员的球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掩的疲惫——比赛刚进行到第二节，青峰大辉就像一道红色闪电，在诚凛的防线里横冲直撞，单节砍下18分，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拉开了比分差距。

凛月站在场边，手指紧紧攥着战术板，指节泛白。她盯着场上那个红色身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青峰的动作比录像里快了不止一个档次，每一次突破都带着破风的声响，就连火神拼尽全力的封盖，也只能勉强擦到他的球衣边缘。

“不行！这样下去会被彻底拉开差距的！”相田丽子焦急地喊道，“夏目同学，要不要调整战术？让黑子加强防守，或者让木吉前辈在内线卡位？”

凛月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青峰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的呼吸节奏明显加快，瞳孔里翻涌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每次得分后，他都会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观众席某个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却像是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突然，青峰再次持球突破，火神和木吉同时上前夹击，眼看就要形成合围，他却猛地转身，右手持球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篮球竟像长了眼睛一样，绕过两人的防守，稳稳落在篮筐里。

“哗——”全场观众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桐皇的替补队员们纷纷站起来鼓掌。

凛月的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的画面瞬间扭曲。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场景：帝光中学的篮球馆里，少年时期的青峰穿着白色队服，独自留在场地中央加练，汗水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大喊：“这样的胜利，到底有什么意义？”

“夏目同学！夏目同学你没事吧？”丽子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凛月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战术板掉在地上，上面的笔迹被汗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我没事。”凛月弯腰捡起战术板，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丽子姐，快，叫暂停！”

裁判吹响暂停哨的瞬间，凛月几乎是跑着冲进场地中央。诚凛的队员们围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困惑和不甘。火神喘着粗气，攥紧拳头：“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快了太多，根本防不住！”

“他进入ZONE了。”凛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但他不是在享受比赛，他是在发泄——你们没发现吗？他每次得分后，眼神都更冷一分，就像在和什么东西较劲。”

黑子猛地抬头，淡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震惊：“你是说……他在故意用这种方式对抗什么？”

“对。”凛月指着场上正低头擦汗的青峰，“他的动作看似毫无章法，其实每一次突破都在避开我们的防守弱点，就像提前知道我们会怎么防一样。但他有个致命的破绽——”她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每个队员都能听清，“他在故意暴露自己的右侧身位！每次突破到篮下，他都会下意识地把重心放在左腿，右手投篮的角度也比平时偏右15度，这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习惯！”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一直紧锁眉头的日向顺平，也忍不住看向场上的青峰。木吉铁平率先反应过来，拍了拍手：“大家听夏目同学的！接下来火神你重点防守他的右侧，黑子你用‘消失的运球’干扰他的节奏，伊月注意预判他的传球路线！我们还有机会！”

暂停时间结束，比赛重新开始。青峰依旧像之前那样发起猛攻，当他再次突破到篮下，准备用右手投篮时，火神突然从右侧扑上来，精准地封盖了他的出手。篮球脱手的瞬间，黑子像一道影子般闪过来，稳稳将球拿到手，快速传给快下的伊月俊。

“漂亮！诚凛反击得分！”解说员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诚凛的替补队员们激动地跳了起来。

青峰站在原地，看着诚凛队员庆祝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他刚才明明已经预判了火神的防守路线，为什么还是被封盖了？而且，刚才那个瞬间，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被看穿了所有心思一样。

比赛继续进行，诚凛队员们按照凛月的部署，精准地针对青峰的右侧身位进行防守。每当他试图从右侧突破，火神就会立刻上前封堵，黑子则在一旁干扰他的传球节奏。青峰的得分效率明显下降，脸上的冷漠也渐渐被困惑取代。

凛月站在场边，额头上的冷汗还没干，太阳穴的疼痛却丝毫没有缓解。她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不是幻觉——那是青峰隐藏在心底的记忆，是他对帝光时期那种“只许赢不许输”的氛围的反抗。而她能看到这些，或许是因为她和青峰一样，都在寻找某种“真实”的东西。

“夏目同学，你还好吗？脸色还是很白。”丽子递过来一瓶水，担忧地说，“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呢。”

“不用，我没事。”凛月接过水，喝了一小口，“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还没赢。”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发生了变故。青峰似乎被刚才的封盖激怒了，他的速度再次提升，竟然在一瞬间突破了火神和黑子的双重防守，双手持球狠狠扣篮得分。落地的瞬间，他抬头看向诚凛的替补席，目光正好和凛月对上。

那是一双充满了困惑和探究的眼睛，仿佛在问：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能看穿我？

凛月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轻轻点了点头——她想告诉他，她知道他的挣扎，知道他的不甘，也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青峰愣了一下，随即转身跑回自己的半场。接下来的比赛里，他虽然依旧强势，但动作里的“戾气”明显少了几分，甚至在一次快攻中，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给了黑子追防的机会。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记分牌上的数字定格在“78:75”，诚凛以3分的优势险胜桐皇。队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火神更是抱着黑子，兴奋地大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青峰那家伙！”

凛月站在场地边缘，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太阳穴的疼痛已经消失，她知道，这场比赛不仅仅是诚凛的胜利，更是青峰找回自我的开始。

就在这时，青峰突然朝她走了过来。他的球衣湿透了，头发贴在额头上，却丝毫没有输球后的沮丧。他看着凛月，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你很厉害。比桃井更懂我，也比我自己更懂我。”

凛月笑了笑：“我只是比你更会观察而已。其实，你早就想放下那种对抗了，对不对？”

青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吧。”他顿了顿，伸出手，“下次再遇到，我会用真正的实力和你们打一场。”

凛月握住他的手，轻轻点头：“我们等着。”

看着青峰转身离开的背影，黑子走到凛月身边，轻声说：“你做到了。不仅赢了比赛，还帮他找回了自己。”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凛月看着身边欢呼的队员们，心里充满了温暖，“而且，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

夕阳透过篮球馆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