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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

余音绕梁时

林晚星开始跟着张老师学习作曲。起初很难,她习惯了用嗓子表达情绪,现在要把心里的声音转化成音符,常常卡壳。有时候写了半天,不满意,就把乐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坐在钢琴前发呆。

每次这个时候,陆时衍总会适时出现。他从不问她写得怎么样,只是默默把热好的牛奶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陪她一起熬夜。等她累了,他就牵起她的手,带她去吃她最爱的那家馄饨,看着她吃暖和了,再送她回家。

“写不出来就别逼自己,”有一次,林晚星又因为写不出旋律而烦躁,陆时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音乐是用来开心的,不是用来为难自己的。”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陆时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时衍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因为你值得。”

这个吻,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林晚星的心湖里,泛起了层层涟漪。她没有推开他,只是红着脸,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从那天起,他们的关系近了一步。陆时衍会牵她的手,会抱她,会在她练琴累了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柔的吻。林晚星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会主动给他发消息,会在他来的时候,提前煮好他喜欢的咖啡,会在他处理工作时,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陪着他。

半年后,林晚星写出了第一首完整的曲子,是一首钢琴曲,她给它取名叫《微光》——纪念那段黑暗中被照亮的日子,也纪念那个给她带来光的人。

她坐在公寓的钢琴前,弹给陆时衍听。旋律响起时,陆时衍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她身边,静静地听着。等她弹完,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因为练琴磨出薄茧的指尖,眼里全是欣赏:“晚星,很好听。这是独属于你的光,该让更多人看见。”

陆时衍把《微光》推荐给了著名钢琴家沈曼。沈曼听后,当即决定在自己的独奏音乐会上演奏,还特意邀请林晚星到现场。

音乐会那天,陆时衍亲自给林晚星挑了礼服——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像极了三年前她毕业音乐会上穿的那条。“我的晚星,”他帮她系好腰带,眼神温柔,“今晚,你也是星光。”

坐在音乐厅里,看着舞台上的聚光灯,林晚星的心跳得很快。她想起三年前,自己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想起一年前,自己在这里失声,狼狈退场的样子;而现在,她以作曲人的身份,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当《微光》的旋律在音乐厅里响起时,林晚星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悲伤,是庆幸,是感动。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陆时衍,他正温柔地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音乐会结束后,沈曼拉着林晚星的手,对台下的观众介绍:“这首《微光》的作曲人,就是曾经的‘夜莺’林晚星。她用她的才华,告诉我们,即使不能唱歌,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让音乐发光。”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晚星对着观众深深鞠躬,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微光》火了。有人扒出作曲人“晚星”就是林晚星,网络上一片唏嘘,却更多的是敬佩。“原来真正的热爱,从不会被折断翅膀”“即使不能唱,她也能用琴键说话”。林晚星不再害怕别人提起她的过去,她开始坦然面对自己的经历,甚至会在采访里笑着说:“现在的我,很幸福。”

她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取名“星衍”——取她的“星”,他的“衍”。陆时衍帮她打理工作室的事务,为她挡掉不必要的麻烦,让她可以专心创作。她的作品风格温暖、治愈,像冬夜里的热汤,总能戳中人心最软的地方,很快就成了圈内炙手可热的创作人。

她还把福利院的音乐课办了起来。那天她陪陆时衍去给福利院捐物资,听到孩子们在瞎唱,心里一动,就主动提出要教他们唱歌、识谱。陆时衍很支持她,帮她捐了一批新的乐器,还帮她联系了志愿者老师。

每周三下午,林晚星都会去福利院。孩子们都很喜欢她,每次她来,都会围上来,拉着她的手叫“晚星姐姐”。有个叫小宇的孩子,以前很内向,自从跟着林晚星学琴后,渐渐变得开朗,还在市里的少儿钢琴比赛中拿了奖。

领奖那天,小宇抱着奖杯跑过来,踮起脚把奖杯举到林晚星面前:“晚星姐姐,这个奖杯也有你的一半!以后我要像你一样,用音乐给别人带来快乐!”

林晚星蹲下来抱住小宇,眼眶又红了。陆时衍站在不远处,举着手机拍下这一幕,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热烈地过着,直到林晚星受邀参加年度音乐颁奖典礼,获得“最佳创作人”奖项。

颁奖典礼当天,陆时衍亲自给她挑了礼服——一条香槟色的长裙,领口缀着细碎的水钻,像她曾经唱过的星光。他帮她系好礼服的腰带,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腰侧,低声说:“我的晚星,今晚也是星光。”

站在领奖台上,聚光灯打在身上,林晚星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第一排的陆时衍身上。他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正温柔地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谢谢大家,”林晚星握着奖杯,声音虽然不如从前清亮,却带着历经沉淀的坚定,“我曾经以为,不能唱歌,我的人生就完了。我站在江边的寒风里,觉得自己像一块碎掉的玉,再也拼不回来了。”

台下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听她讲。

“直到我遇到一个人,”她看着陆时衍,眼里盛满了爱意,“他在三年前,就听过我唱歌;他默默关注了我三年,收集了我所有的小习惯;他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把我护在身后,告诉我‘你值得被好好对待’;他陪我走过最黑暗的日子,支持我所有的决定,让我知道,即使不能站在舞台上唱歌,我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和音乐在一起,和这个世界温柔相处。”

“陆时衍,”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却无比清晰,“谢谢你,从三年前的那首《月光》开始,就为我亮起了一束光。谢谢你,把我的碎玉,重新拼成了星光。”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陆时衍站起身,对着她举了举杯,眼底有泪光闪动。

颁奖典礼结束后,陆时衍牵着林晚星的手,走出音乐厅。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撑开伞,把她护在怀里,慢慢走向停车的地方。

“陆时衍,”林晚星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我有首新歌想唱给你听。”

陆时衍一愣,随即温柔地笑了:“好。”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唱了起来。没有伴奏,只有她沙哑却温柔的声音,在雨夜里缓缓流淌。那是她刚写好的歌,叫《余音》,写的是她和他的故事,写的是三年前的初见,写的是往后余生的相伴。

“月光落满阶梯,你站在后门听,我的歌声轻轻,落在你心里……”

她的声音不如从前清亮,却多了岁月的温度,每一个字都带着爱意,绕在陆时衍的耳边,也绕在他们走过的雨巷里。

陆时衍静静地听着,等她唱完,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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