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琪的风波过后,林晚星和陆时衍的感情反而更紧密了。以前林晚星总觉得自己是被陆时衍保护的那一个,可经历了这场闹剧,她才明白,真正的夫妻,从不是单方面的守护,而是并肩站在一起,共同抵御风雨。
这年冬天,“星衍工作室”接到了一个特殊的委托——为一部关于“失声儿童”的公益电影创作全片配乐。导演找到林晚星时,握着她的手说:“林老师,只有你懂失去声音的痛,也懂音乐能带来的光,这部电影的配乐,非你莫属。”
林晚星没有立刻答应。她去了电影取景地的特殊教育学校,那里有几十个因为先天或后天原因失去声音的孩子。第一次去时,孩子们都很腼腆,躲在老师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她。
林晚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钢琴前,弹起了《微光》。温柔的旋律响起时,孩子们慢慢从老师身后走出来,围在钢琴边,眼里满是好奇。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手,碰了碰林晚星的指尖,然后对着她比了个“星星”的手势——那是陆星衍教她的,说妈妈的音乐里,有很多星星。
林晚星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突然明白,这部配乐,她必须写。不是为了名气,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为了这些孩子,为了所有和她一样,曾在无声世界里迷茫过的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林晚星几乎泡在了特殊教育学校。她跟着孩子们一起上课,学手语,看他们用画笔表达情绪,听老师讲他们的故事。陆时衍每天都会来接她,有时会陪着她一起和孩子们玩,看着她和孩子们用手语交流,眼里满是温柔。
“这些孩子,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有天晚上,林晚星靠在陆时衍怀里,轻声说,“那时候我觉得,不能唱歌,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可看到他们,我才知道,无声的世界里,也能有很多声音——画笔划过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还有……音乐的声音。”
陆时衍握紧她的手:“所以你想把这些声音,都写进配乐里?”
“嗯,”林晚星点头,眼里闪着光,“我想不用华丽的乐器,就用孩子们的笑声,用他们拍手的声音,用他们画笔画画的声音,再加上简单的钢琴和小提琴,做一首‘共生’的配乐——无声和有声,不是对立的,是可以一起存在的。”
创作的过程并不顺利。林晚星想把孩子们的声音自然地融入旋律,可试了很多次,都觉得生硬。有天晚上,她在工作室熬夜改谱,改到烦躁时,忍不住把乐谱揉成了一团。
陆时衍端着热牛奶走进来,捡起地上的乐谱,慢慢展开,轻声说:“别逼自己,我们去学校看看。”
那天深夜,他们悄悄去了特殊教育学校。孩子们都睡了,只有值班老师在办公室备课。他们站在宿舍门口,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偶尔有孩子在梦里笑出声,还有个小男孩,在梦里用手语比着“妈妈”。
林晚星突然有了灵感。她拿出手机,录下了孩子们的呼吸声和梦呓,然后坐在学校的钢琴前,指尖落下,旋律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开头是孩子们的呼吸声,接着是轻柔的钢琴,然后是孩子们的笑声和拍手声,最后,小提琴的旋律慢慢升起,和所有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温柔又坚定。
陆时衍站在旁边,看着她眼里的光,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他知道,她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音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
电影配乐完成后,导演听了,当场就哭了:“林老师,这就是我想要的声音,是孩子们的声音,是光的声音。”
电影上映那天,林晚星带着陆时衍和陆星衍,还有特殊教育学校的孩子们,一起去了电影院。当配乐响起时,孩子们都兴奋地拍着手,用手语交流着,眼里满是光芒。
电影结束后,有个记者采访林晚星:“林老师,您觉得这部配乐,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晚星看着身边的孩子们,笑着说:“它意味着,即使失去了一种声音,我们也能找到另一种方式,和这个世界交流。无声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开始。就像我,不能唱歌了,却可以作曲;孩子们不能说话了,却可以用画笔,用手语,用音乐,表达自己的爱和希望。”
她顿了顿,看向身边的陆时衍,眼里满是爱意:“更重要的是,它让我明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身边有爱你的人,有你爱的人,就永远不会孤单。我的先生,我的女儿,还有这些孩子们,都是我的光,是我音乐里最动听的部分。”
电影上映后,反响很好,林晚星的配乐也获得了“最佳原创配乐”奖。领奖那天,林晚星没有带陆时衍,而是带了特殊教育学校的孩子们一起上台。
“这个奖,不属于我一个人,属于这些孩子们,属于所有相信音乐能带来光的人,”林晚星握着奖杯,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想对所有和我一样,曾在无声世界里迷茫的人说,不要害怕,不要放弃,因为爱和音乐,会一直陪着你们,帮你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台下,陆时衍看着台上的林晚星,看着她和孩子们一起笑着,眼里满是骄傲。他知道,他的女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江边哭的小兽,她成了自己的光,也成了别人的光。
颁奖礼结束后,陆时衍带着林晚星和孩子们去了游乐场。孩子们在旋转木马上笑着,闹着,林晚星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脸上满是幸福。
陆时衍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晚星,你知道吗?现在的你,比当年站在舞台上唱歌时,更耀眼。”
林晚星笑了,靠在他肩上:“那是因为有你,有星衍,有这些孩子们。是你们,让我的音乐有了意义,让我的人生有了意义。”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游乐场里,孩子们的笑声,旋转木马的音乐声,还有林晚星和陆时衍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最动听的“余音”。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星衍慢慢长大,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她继承了林晚星的音乐天赋,也继承了陆时衍的沉稳,十五岁就考上了音乐学院附中,主攻作曲和声乐。
有天,陆星衍拿着自己写的第一首曲子,弹给林晚星和陆时衍听。旋律温柔,带着点青涩,却充满了爱意。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林晚星笑着问。
陆星衍看着他们,眼里满是笑意:“叫《共生》,妈妈说,无声和有声可以共生,那我觉得,爸爸的爱,妈妈的音乐,还有我的成长,也可以共生,一起组成我们家的‘余音’。”
林晚星和陆时衍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幸福。他们知道,他们的“余音”,不仅延续到了女儿身上,还会延续到更远的地方,延续到所有被他们的故事、被他们的音乐温暖过的人身上。
又过了很多年,林晚星和陆时衍都老了。陆时衍的头发白了,林晚星的眼角也有了皱纹,可他们还是像年轻时一样,每天一起去江边散步,一起在阳台看江景,一起听陆星衍写的曲子。
有天,陆时衍牵着林晚星的手,走在当年他们相遇的江边,轻声说:“晚星,还记得吗?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你抱着膝盖哭,我站在后面,想碰你又不敢。”
林晚星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却依旧温柔:“记得,你还把外套披在我肩上,给我买了热咖啡。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好心的陌生人,没想到,你是我这辈子的星光。”
陆时衍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他换了好几次,却始终戴在她的手上。“晚星,”他轻声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你的余音,是我这辈子最动听的声音。”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听着江水拍打的声音,听着远处传来的《余音》的旋律,轻声唱了起来。她的声音已经很沙哑,却带着岁月的温度,带着对陆时衍的爱意,在江夜里缓缓流淌。
陆时衍静静地听着,像当年在音乐厅后门那样,像当年在江边那样,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的歌声。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再也没有缝隙。
他们的余音,绕着江边的风,绕着阳台的月光,绕着陆星衍的琴声,绕着所有爱与被爱的岁月,一直一直,回荡在人间,直到白头,直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