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的葬礼过后不久,陆氏集团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林晚星作为陆时衍的妻子,自然要一同出席。晚宴上,她穿着一条简约的墨绿色长裙,安静地站在陆时衍身边,偶尔和相熟的人点头致意——比起喧嚣的场合,她更习惯待在工作室里,和音符打交道。
“时衍哥。”
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刻意甜腻的声音传来,林晚星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快步走过来,径直站在陆时衍面前,眼里几乎没有她的存在。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眉眼精致,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骄纵,手里端着酒杯,笑盈盈地看着陆时衍:“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陆时衍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平淡:“苏小姐,好久不见。”
林晚星才反应过来,这是苏家的小女儿苏曼琪——苏家是陆氏的合作方,苏曼琪从小就喜欢跟在陆时衍身后,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陆时衍小迷妹”。以前她只在新闻上见过,这还是第一次真人碰面。
苏曼琪这才“注意到”林晚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却还是假笑着伸出手:“这位就是林晚星小姐吧?久仰大名,以前是歌唱家,现在是作曲家,真是多才多艺。”
林晚星礼貌地伸手,指尖刚碰到她的手,就被她刻意避开,手转而挽住了陆时衍的胳膊,语气亲昵:“时衍哥,我爸让我问你,上次说的合作项目,什么时候有空碰个面?”
陆时衍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往林晚星身边靠了靠,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语气疏离:“项目的事,让你爸联系我的助理。晚星有点累,我先带她去休息区坐会儿。”
说完,不等苏曼琪反应,就牵着林晚星离开了。走远后,林晚星小声问:“她……就是苏曼琪?”
“嗯,”陆时衍低头看她,眼里带着歉意,“以前小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出国了,前段时间才回来。别在意她,小孩子脾气。”
林晚星笑了笑,没说话。可她心里清楚,苏曼琪看陆时衍的眼神,不是“小孩子对哥哥的依赖”,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果然,从那天起,苏曼琪就像影子一样,频繁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她会以“谈合作”的名义,每天去陆氏集团找陆时衍,中午还会特意订好昂贵的午餐,送到他办公室,却每次都“不小心”让员工们看到;她会打听林晚星的行程,在她去福利院的路上“偶遇”,然后抱着福利院的孩子,刻意在林晚星面前表现自己的“温柔善良”;甚至会在陆星衍的幼儿园家长会上出现,拿着一堆昂贵的玩具,对陆星衍说:“星衍,这是曼琪姐姐给你买的,你喜不喜欢?”
陆时衍每次都态度坚决地拒绝,可苏曼琪却像听不懂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最过分的一次,是林晚星的“星光基金”举办成立仪式,苏曼琪不请自来,还当着所有媒体的面,递给林晚星一张支票:“林小姐,我知道你这个基金是帮那些失去声音的人,这点钱你拿着,就当我捐的。不过话说回来,林小姐,你现在不能唱歌了,待在时衍哥身边,会不会觉得……配不上他?”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晚星身上。林晚星握着支票,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强装镇定:“苏小姐,谢谢你的好意,基金的捐赠有正规渠道。至于我和我先生的关系,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苏曼琪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挑衅,“时衍哥是天之骄子,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帮他、能在社交场上陪他的伴侣,而不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躲在工作室里写曲子的人。”
“苏曼琪!”
陆时衍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快步走到林晚星身边,把她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盯着苏曼琪:“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曼琪被他的气势吓到,却还是咬着牙说:“时衍哥,我说的是实话!她配不上你!我们苏家能帮你,我能陪你出席所有场合,我比她更适合你!”
“适合我的人,从来只有晚星一个。”陆时衍的语气不容置疑,“苏家的合作,如果你再敢用这种方式纠缠,我立刻终止。从今天起,不要让我再在任何地方看到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曼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陆时衍护着林晚星的样子,眼泪掉了下来:“时衍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喜欢你那么多年,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哪里都比不上她。”陆时衍拉着林晚星的手,转身就走,“保安,把苏小姐请出去。”
离开会场后,林晚星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很不是滋味。苏曼琪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她心里——她确实配不上陆时衍,她不能像苏曼琪那样,在事业上帮他,不能在社交场上给他撑场面,甚至连一句完整的歌都唱不了。
陆时衍察觉到她的低落,握住她的手:“晚星,别听她胡说,你很好,你配得上我,甚至比我好上千倍万倍。”
“时衍,”林晚星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茫然,“你说,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还总是让你为我担心,为我处理这些麻烦……”
“傻瓜,”陆时衍打断她,把她抱进怀里,“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我只需要你好好的,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够了。那些所谓的‘帮助’‘场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陆时衍是真心的,可苏曼琪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有了疙瘩。
从那天起,林晚星变得沉默了很多。她开始刻意避开和陆时衍一起出席社交场合,每次陆时衍提出要带她去,她都以“工作室忙”“要去福利院”为借口拒绝;她甚至开始减少和陆时衍的相处时间,每天都泡在工作室里,直到深夜才回家,那时陆时衍已经睡着了。
陆时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林晚星是被苏曼琪的话影响了,可无论他怎么解释,怎么安慰,林晚星都只是笑着说“我没事,你别担心”,却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
苏曼琪并没有因为陆时衍的警告而放弃,反而变本加厉。她故意在网上散布谣言,说林晚星是因为“攀附陆时衍”才走到今天,说她的曲子都是陆时衍请人代笔的,还说她“不能生育”,所以才领养了福利院的孩子(她并不知道陆星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谣言越传越凶,甚至影响到了“星衍工作室”的声誉,有几个原本要合作的歌手,都因为谣言而取消了合作。
林晚星看着网上的恶意评论,心里又痛又累。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反击,却又怕事情闹大,影响到陆时衍和陆星衍。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陆时衍却突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陆时衍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手里拿着一份份证据——有林晚星创作曲子的手稿,有她熬夜改谱的监控录像,还有陆星衍的出生证明。
“首先,我要澄清几点,”陆时衍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眼神坚定,“第一,林晚星是我陆时衍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存在‘攀附’一说,是我追的她,是我求的婚,能娶到她,是我的荣幸。”
“第二,星衍工作室所有的作品,都是林晚星亲手创作,每一份手稿,每一个音符,都凝聚着她的心血,所谓‘代笔’,纯属无稽之谈。”
“第三,陆星衍是我和林晚星的亲生女儿,不是领养的。我们很爱她,也很珍惜我们的家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记者,语气冰冷:“至于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我已经让律师收集了证据,将会追究其法律责任。我陆时衍的妻子和女儿,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诋毁的。”
最后,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是苏曼琪在电话里,教唆别人散布谣言的录音。
“苏曼琪,”陆时衍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我之前对你客气,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可你得寸进尺,伤害我最爱的人,我不会再容忍。从今天起,陆氏集团终止和苏家所有的合作,并且,我会起诉你,告你诽谤。”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谣言不攻自破,苏曼琪成了众矢之的,苏家的生意也因为陆氏的终止合作而一落千丈。苏父气得住院,苏曼琪也被送出国,再也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林晚星坐在家里,看着电视里陆时衍的发布会,眼泪掉了下来。她没想到,陆时衍会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陆时衍回到家时,看到林晚星坐在沙发上哭,连忙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晚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时衍,”林晚星靠在他怀里,声音哽咽,“我不该听苏曼琪的话,不该对你冷淡,不该让你担心……”
“没事了,都过去了,”陆时衍吻掉她的眼泪,声音温柔,“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着,告诉我,我陪你一起面对。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林晚星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他。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尖上,为了她,他可以对抗全世界。
那天晚上,陆星衍睡熟后,林晚星和陆时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远处的江景,喝着咖啡。
“时衍,”林晚星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以前我总觉得,我失去了声音,就失去了一切。可现在我才明白,我拥有的,比失去的多得多——我有你,有星衍,有我喜欢的音乐,还有很多支持我的人。”
陆时衍握紧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无名指:“嗯,你拥有的,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东西。”
林晚星笑了,抬头吻了吻他的唇。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又安静,江风带着《余音》的旋律,轻轻吹过——那些因为苏曼琪而带来的曲折和不快,终究成了他们感情里的小插曲,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更加坚定地想要一起走下去。
第二天早上,林晚星去工作室上班时,发现门口放着一束向日葵,旁边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林老师,我们相信你,永远支持你。”署名是工作室的全体员工。
林晚星看着卡片,笑着流下了眼泪。她推开门,看到员工们都站在里面,笑着对她说:“林老师,欢迎回来!”
陆时衍从后面走过来,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看,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所有人。”
林晚星转过身,看着陆时衍,看着工作室的员工们,眼里满是幸福。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有陆时衍在身边,有这些支持她的人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