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胎儿尖利的笑声贴着我耳膜炸开，它腥臭的气息混着腐肉味直冲鼻腔。"你以为自己是自然出生？你不过是重生之器。"它的爪子勾住我肩膀，指甲深深陷进皮肉。
我猛地甩头，想把它甩开。体内的魔气和凤凰令的红光在血管里撕扯，疼得我几乎站不住。夜无瑕的手指在我眼前划出血符，那胎儿发出刺耳尖叫，从我身上弹出去。
"比预计更糟，"长衫男子盯着我手中剧烈震动的凤凰令，"封印已经开始松动。"
玄衣人突然暴起，锁链直取我咽喉。夜无瑕一把将我推开，她脖颈处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玄衣人的锁链擦过她手臂，溅出几点血珠。
"凤凰血脉必须回归正统传承！"玄衣人厉声喝道。他袖口的凤凰纹样在祭坛红光下格外刺眼。
长衫男子掷出一张朱砂符咒，金光将玄衣人逼退。"你以为自己在保护凤九歌？"玄衣人突然冷笑，"实际是在加速他的毁灭。"
我死死攥着凤凰令，掌心渗出鲜血。"你们到底知道什么？"我的声音发颤，"我娘是怎么死的？我爹在哪？"
三个人同时沉默。棺椁中的尸体发出咯吱声响，像是有人在揉搓干枯的树叶。
母亲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鼓起奇怪的凸起。她空洞的眼睛突然转向我，胸口刀痕迸发出暗红火焰。我僵在原地，看着她指尖凝聚出一团黑雾。
"躲开！"夜无瑕把我推开。那团黑雾擦过我耳畔，击碎身后的石柱。
玄衣人趁机扑向棺椁，伸手去抓凤凰令。我本能地握紧匕首刺出。刀刃没入他肩膀时，一股温热液体溅在我脸上。
"你疯了吗？"夜无瑕拽着我往后退，"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母亲尸体突然坐起，胸口刀痕完全裂开。一个巴掌大的血色胎儿从中爬出，发出尖利笑声。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看着那个东西朝我扑来。
"终于找到你了。"它附在我耳边轻语，"我的宿主。"
剧痛从心脏位置炸开。我跪倒在地，感觉有什么在体内撕扯。凤凰令开始剧烈震动，棺椁中的尸体突然发出咯咯声响。
"快用血画符！"长衫男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传来。
夜无瑕咬破手指，在我面前画出一个奇怪符号。那个血色胎儿发出惨叫，从我身上脱落。玄衣人趁机冲向祭坛深处。长衫男子甩出罗盘拦住他，夜无瑕的匕首已经抵住我咽喉。
"现在，"她眼里闪着奇异光芒，"让我们完成该做的事。"
血胎在地上翻滚，发出尖锐嘶吼。"愚蠢！"它突然大笑，"你们都在帮她完成计划！"
我盯着地上蠕动的东西，喉咙发紧。"什么计划？"
"你以为为什么你娘要剖开自己的肚子？"血胎咧开嘴，露出森白牙齿，"她用未亡人之血喂养凤凰之子，就为了这一刻。"
我后退半步，脚跟撞到祭坛边缘。凤凰令烫得像块烧红的铁，掌心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
"别听它胡说！"夜无瑕抓住我手腕，"现在必须..."
话音未落，母亲尸体突然崩解成血雾。雾气在空中凝聚，渐渐浮现出她的面容。她残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我看不懂的痛楚。
"娘..."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她生前最后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九歌，记住，凤凰只有在浴火时才最接近天空。"
她残魂的手抚上我脸颊，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对不起，九歌，"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
玄衣人突然狂笑："现在封印之力最弱，快动手！"
血胎也跟着大笑："愚蠢！愚蠢！你们都在帮她完成计划！"
我握紧凤凰令，看着它指向祭坛深处。母亲残魂的身影开始模糊，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下一秒，血胎突然扑向我。
凤凰令爆发出刺目红光，将血胎笼罩。尖利的惨叫声中，血胎不断挣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母亲残魂的身影也随之破碎，只留下一句话在祭坛回荡：
"别走我的路..."
凤凰令剧烈震动，指向东南方。那里是九幽裂隙的方向。
玄衣人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他临走前的话让我脊背发凉："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一切都会结束。"
夜无瑕站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长衫男子收起罗盘，抬头望向井口。"天快亮了，"他说，"但该来的终究要来。"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凤凰令，它还在微微震动。体内两种力量仍在撕扯，但我已经能感受到它们在慢慢融合。
"我娘说凤凰只有在浴火时才最接近天空，"我轻声说，"但现在我想知道，它究竟在害怕什么。"
夜无瑕的眼神晃了一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把匕首递给我。
"接下来你想去哪儿？"她问。
我握紧凤凰令，感受它指引的方向。"先去九幽裂隙，"我说，"然后...去找我爹。"
远处传来钟声，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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