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长疹子的第二天,盛府里就传得沸沸扬扬。
下人们私下里都说,是林小娘平日里作恶太多,遭了报应。
红云坐在屋里,听着小丫头们的议论,手里把玩着一支新得的银钗。
是主君盛紘昨天“赏”的,美其名曰“慰问”,实则是怕她也被“传染”,想把她打发去乡下庄子。
“姑娘,林小娘派人来了。”
张妞跑进来,脸色有点慌,
“是周显儿,说要搜咱们的屋子,说怀疑是姑娘害了小娘。”
红云挑了挑眉,把银钗插回头发里:“让她搜。”
周显儿带着两个小丫鬟进来,态度嚣张得很,翻箱倒柜地找,连床底下的箱子都没放过。
“姑娘,要是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红云靠在椅背上,嗑着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
“尽管搜,搜出来算你的,搜不出来,你就给我磕三个响头。”
周显儿没理她,继续翻找。
突然,她眼睛一亮,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
正是红云昨天给张妞的痒痒粉,不过是红云故意放在那里的。
“找到了!”
周显儿拿着纸包,得意地看着红云,
“这就是你害小娘的证据!我要拿给小娘看!”
红云突然笑了,站起来,走到周显儿面前,伸手就把纸包抢过来,
还故意把粉末撒了一点在周显儿的衣襟上。
“你说这是我的?”
她提高声音,让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昨天我还看到你偷偷往小娘的燕窝里撒东西,是不是你想害小娘,嫁祸给我?”
周显儿慌了:“你胡说!我没有!”
“我胡说?”
红云指着她衣襟上的粉末,
“这粉末怎么会在你身上?
是不是你藏的时候不小心撒的?
还有,你上个月偷小娘的金镯子,是不是还没还?”
外面的丫鬟婆子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周显儿百口莫辩,只能哭着喊:“不是我!是她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去问小娘就知道了。”
红云推着周显儿往外走,
“走,咱们现在就去林小娘院里,让小娘评评理!”
林噙霜正躺在榻上,脸上的疹子还没好,看到周显儿,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搜屋子吗?”
周显儿哭着跪下:
“小娘!是微兰姑娘陷害我!
她把药粉放在我身上,还说我偷您的金镯子!”
林噙霜看向红云,眼神阴得能滴出水:“微兰,你敢陷害我的人?”
“小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红云也跪下,声音带着哭腔,
“我怎么敢陷害周姐姐?
是周姐姐自己身上有药粉,还被大家看到了。
再说,周姐姐偷您金镯子的事,府里好多人都知道,您要是不信,可以问张丫头!”
张妞立马站出来,点头如捣蒜:“是啊小娘!我上个月看到周姐姐把金镯子给她弟弟了!”
林噙霜看着周显儿,又看了看周围的下人,知道这事要是闹大,丢的是她的脸。
她咬着牙,对身边的丫鬟说:“把周显儿拉下去,杖责二十,赶出府去!”
周显儿不敢相信:“小娘!我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赶我走!”
没人理她,两个小丫鬟架着她就往外走,惨叫声传得老远。
红云趴在地上,嘴角偷偷勾了勾。
这第二回合,又胜了。
林噙霜看着红云,心里怀疑,却又没证据,只能冷着脸说:“你也回去吧,以后少往我院里跑。”
红云谢了恩,站起来时,“不小心”撞了一下旁边的丫鬟,丫鬟手里的药膏掉在地上。
是给林噙霜治疹子的药膏。
“哎呀!对不起!”
红云赶紧把药膏捡起来,递给林噙霜,
“小娘,这药膏可不能丢,我帮您涂一点吧?”
林噙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脸凑过来。
红云拿着药膏,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涂抹,看似温柔,实则把指甲缝里藏的“烂肤粉”。
能让疹子更严重的药粉,全蹭在了林噙霜的脸上。
“小娘,您放心,这药膏很管用,过两天疹子就好了。”
红云笑得一脸无辜。
林噙霜没说话,只是挥挥手让她走。
红云走出院子,听到身后传来林噙霜的惨叫声。
烂肤粉起效了,疹子更痒更红了。
她笑得疯癫,手里还残留着药膏的香味:
“林小娘,这第二份礼,你也得好好收着。”
回到屋里,张妞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两银子:“姑娘,这是您给我的银子!”
红云摆摆手:“你拿着吧,以后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她看着窗外,盛府的庭院里,阳光还是那么硬邦邦的,可她知道,这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没过多久,王若弗派人来了。
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刘妈妈,手里拿着一碟点心:
“微兰姑娘,大娘子听说你受了委屈,让我给你送点点心,还说想请你过去坐坐。”
红云看着那碟点心,是她爱吃的杏仁糕,没馊,是好的。
她知道,王若弗是想拉拢她,一起对付林噙霜。
“替我谢谢大娘子。”
红云接过点心,笑得一脸乖巧,
“我这就过去。”
刘妈妈走后,红云把点心递给张妞:“你吃吧,我去去就回。”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账目,笑得更疯了:
“王大娘子,你想利用我,我正好也想利用你。
咱们啊,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盛府的风,好像要变了。
红云走在回廊上,看着廊下挂着的灯笼,像一个个烧红的眼睛,笑得眼睛都眯了:
“好戏,才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