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慌了

江唤关上门后没有立刻转身，手指搭在门把上停顿了几秒。

我盯着他搭在门把上的手，指节泛白。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江唤忽然转身，脚步声在地毯上闷得发慌。

他在我旁边坐下，距离比刚才更近。

“江雨晴。”他开口，声音有点哑，“她爸是我舅舅。”

我握紧茶杯，热气熏得指尖发红。

他没说话，侧头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窗外的风刮得树枝沙沙响，一片阴影投在他脸上。

我刚想开口，他又说：“她从小喜欢闹。”

我抿了口茶，没接话。

江唤坐得近，身上那股冷松木的味道混着茶香飘过来。

我放下茶杯，指了指窗边的绿植：“那是什么花？”

江唤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眉头微皱：“文竹。”

“哦，挺配你的。”我笑了笑。

他没接话，反而起身走到窗边，折下一小枝，递到我面前：“要养的话，得剪根。”

我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指尖蹭到他的手背。

他忽然缩回手，转身时碰倒了茶几上的杯子。

我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忍不住笑出声：“江大少爷也会手抖？”

他低头看着满地狼藉，声音闷闷的：“你能不能…别笑了？”

我收住笑，看着他弯腰收拾碎片。

玻璃碴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手指被划出一道红痕。

我摸出纸巾递过去：“别真割破了。”

他接过时指尖蹭到我的指甲，又迅速松开。

我看着他手背上的红痕，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的调侃。

江唤把纸巾攥在手里，指节还是白的。

他站起身时带翻了茶几边的杂志，封面上的珠宝广告在碎玻璃里映出星星点点的光。

我伸手想扶住杂志，他忽然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上窗台，震得文竹叶子簌簌抖起来。

"你别动。"

他声音有点发紧，另一只手撑在我身侧。

窗外风声突然大了，吹得他衬衫下摆扫过我的膝盖。

我看着他撑在身侧的手，手背青筋绷起。

风卷着雨丝从缝隙里钻进来，打湿了他半边肩膀。

他忽然俯身凑近，鼻尖几乎碰上我的，呼吸带着热气：“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咽了下口水，喉咙发紧：“是你自己慌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直起身，袖口拽翻了桌上的纸巾盒。

白色纸片像雪片似的落在我们之间，一片沾在他微乱的领口上。

我伸手把那片纸从他领口摘下来时，指尖蹭到他下巴的胡茬。

他忽然僵住，呼吸停了一瞬。

我缩回手，他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指尖压着脉搏，一下一下跳得急。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我嘴角，又迅速移开。

窗外雨声渐密，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灯影里泛着朦胧的光。

我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上，咚咚响得发慌。江唤的手指还扣在我手腕上，力道忽轻忽重。

我动了动手指，他忽然松开，转身去捡落在地上的杂志。

“抱歉。”他低声说，把那本封面印着钻石项链的杂志放回茶几。

我没说话，看着他后颈微颤的碎发。

窗外雨声更急了，风裹着雨水拍在玻璃上，像谁在轻轻敲门。

江唤站起身，衬衫肩头湿了一片，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他忽然抬手拨开我额前一缕碎发，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