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

我笑得肩膀直抖，江唤抹完嘴瞪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端着关东煮追上去，“哎哎，你别生气啊。”

他脚步飞快，我踩着落叶差点滑倒。我伸手拽住他袖子，“哥，真生气了？”

他脚步顿了顿，还是往前走。

风卷着落叶扑过来，我手里的关东煮晃出几滴汤，烫得我直跳脚。

江唤听见我哼哼，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把我手里的纸杯接过去。

他低头吹了吹汤面，“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语气凶巴巴的，手却稳稳端着。

我咧嘴笑，他递回关东煮，袖口蹭到我手背，暖暖的。

我盯着他后脑勺那几缕翘起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江唤猛地回头，我赶紧把手藏到背后，装模作样看路边的糖炒栗子摊。

他眯着眼盯我半晌，忽然伸手揉了揉我头顶。

我愣住，他指尖还带着关东煮的热乎气儿。

我咽了咽口水，江唤的手指已经移开。

糖炒栗子的香味混着热气扑过来，摊主吆喝着："要趁热吃嘞！"

江唤从钱包里掏钱时，我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两份。"

他说着把纸袋递给我，我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他手背，他没躲开。

树叶在脚下发出脆响，我们蹲在马路牙子上剥栗子，江唤剥得特别慢，壳都碎成了渣。

我把剥好的塞进他手里，他皱眉看着掌心，忽然笑了一声。

江唤把剥碎的栗子壳往旁边一甩，抬头看我，“你吃不吃？”

我摇摇头，把手里的栗子仁全塞他手心，“给你补补脑，剥得这么费劲。”

他嘴角又翘了翘，低头把栗子仁扔进嘴里。

我盯着他睫毛，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风迷眼了。

“别傻愣着。”他忽然开口，顺手把一颗剥好的递过来。我张嘴咬住，热乎乎的，带着点壳的焦香。

我含着嘴里的栗子，含糊不清地嘟囔：“你这手剥的和机器碾的似的。”

江唤手一顿，壳渣掉进衣领里，他低头扒拉那几片碎壳，脖子拉出一道红痕。

我伸手想帮他弄，被他侧身躲开，“别闹。”

我说：“真不生气了？”

他盯着糖炒栗子摊子冒出来的白烟，点了点头。我把剩下的栗子全塞他手里，“走吧。"

他拎着关东煮往前走，忽然说：“你鞋带开了。”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一路颠簸早就散了。

弯腰系鞋带时，听见他脚步也停了。

我站起来，他还在原地等我。

我抬脚往前走，江唤把关东煮换到另一只手腾出的那只手忽然按住我脑袋，“别光笑，看着路。”

我说：“你这人真啰嗦。”

他松开手，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风卷着枯叶扫过脚边，我听见他轻声说：“快点。”

江唤说完快点，我做了个鬼脸，故意慢悠悠地走。

他皱着眉看了我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看着他背影，忍不住笑了。

江唤听见我的笑声，回头瞪了我一眼，“再笑就把你关东煮喝了。”

“你喝啊，”我不服气地说，“看你喝完还怎么装高冷。”

江唤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我，嘴角微微翘起。

我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得这么明显。“你这人，”他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我得意地扬起头，“那当然，谁让你是我哥呢。”

江唤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我跟在他身后，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