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哥江唤做饭有魔法吧。我吃了他做的那白菜炖肉,连续蹲了厕所。
我气的想拿锅铲敲他脑门。结果这人还一脸莫名其妙,说他做饭向来如此。
我一边揉肚子一边瞪他,他就站那抱着手,嘴角微微往下压着,像在憋笑又像在嫌弃。但是他又给我买了一大兜布丁赔罪。
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他好了。
连上一个月学校善良的又放了个小长假,我就和李丞去了瑞兴小店。
他骑着电动车在校门口等我,我把书包甩到后座上,说:“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把车骑沟里了。”
他拧动油门,笑着说:“那得看某人有没有本事再把我拽下来。”
车子突突地窜出去,风灌进耳朵里,我伸手扯了扯他校服后摆,说前面路口有交警。
李丞骂了句脏话,减速滑过路口。
我笑得前仰后合,他扭头瞪我:“笑什么笑,你这体重是挂秤上还是挂树上了?”
我拍他后背:“你这是嫉妒我吃不胖。”
他猛拧油门,车子蹿得飞快,我死死拽住他校服,骂道:“你疯了吧!”
他哈哈大笑,风呼啸着灌进我嘴里,我呸了几下,他又故意压过减速带,颠得我骨头都要散架。
车子终于停在瑞兴小店门口,我跳下车时腿还有点软。
李丞撑着车把笑:“咋的了这是,不会是被我的车技征服了吧?”
我瞪他一眼,整了整皱巴巴的校服,“少臭美,赶紧进去吧。”
小店里面飘着炸串的香味,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两位同学要点什么?”
李丞把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笑嘻嘻地说:“两份炸鸡翅,三串土豆片,大鸡排。"
老板娘嗯了声儿,我们就往里走。
李丞一屁股坐在塑料凳上,凳子腿在地面划出刺啦声。我跟着坐下,塑料凳子吱呀响了两声,像是随时要散架。
老板娘端着炸串过来,热油味儿扑鼻而来,我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炸鸡翅,被李丞一把拦住。
“烫嘴。”他说完,自己却叼起一块土豆片,烫得直哈气。
我忍不住笑他,顺手拿起一串大鸡排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香得不行。李丞边嚼边说:“这家味道还是这么绝。”
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炸串的香味混着外面飘进来的车流声,让人感觉特别踏实。
我们正吃得起劲,店门口的塑料门帘突然被掀开,冷风裹着个身影挤进来。
我抬头一看是顾于水穿着一身灰色卫衣,鼻尖冻得通红。
他扫了我们一眼,径直走到柜台前对老板娘说:“来份牛肉饼。”
李丞冲我挤眉弄眼,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大声招呼:“顾于水,这儿有空位!”
顾于水愣了一下,端着牛肉饼走过来,在我们旁边坐下。
李丞立刻把自己剩下的半杯可乐推过去,“这家可乐加冰加得够劲。”
顾于水低头咬了一口牛肉饼,油滋滋的香气立刻冒出来,他嚼了几下,忽然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嘴里还嚼着鸡排,含糊地说:“放假了呗。”
李丞把可乐杯往顾于水面前又推了推,“这还用问,吃东西就完事儿了。”
顾于水没接话,低头继续啃牛肉饼,油顺着手指流到手背,舔了舔嘴角的酱汁,忽然抬头说:“你们作业写完了?”
我一愣,差点被嘴里的鸡排噎住,赶紧灌了口可乐,“咳咳,差不多……你呢?”
他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数学卷子,拍在桌子上。“刚补习回来。”
李丞笑出声,“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大过节的还这么拼。”
顾于水盯着李丞手里的鸡排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他嚼了几下,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李丞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早知道你这么实在,下次直接叫上你。”
我看着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吃,忍不住插话:“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话刚出口,就被顾于水淡淡回了一句:“你管得着吗?”
他嘴角微微一翘,眼神却没什么攻击性。
李丞忽然伸手把鸡排往我嘴边递,“别光说话,吃啊。”
我咬了一大口,油香混着辣椒面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店门又被推开,风卷进来几片落叶。
顾于水把牛肉饼吃完了,擦了擦手,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笔,在卷子上刷刷写着什么。
李丞叼着鸡排含糊地说:“你这人真是走到哪儿都闲不住。”
顾于水没理他,低头继续写题,笔尖划拉纸面的声音混在炸串声里。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别写了,先吃东西。”
他忽然把笔递过来,“帮我解这道题。”
李丞接过卷子,“哎哟,这不简单嘛。”
他歪着头看了半天,挠挠头,“好像又有点难。”顾于水嘴角一扬,“不会就算了。”
李丞不服气地瞪他一眼,咬了口鸡排,“你等会儿,我吃点东西脑子更灵光。”
我夹起一块土豆片塞进嘴里嚼。
忽然听见顾于水说:“你解错了,笨眼镜。” 李丞一愣,嘴里的鸡排差点掉桌上,“啥?不可能!”
顾于水伸手点了点卷子,“第二步符号抄错了。”
李丞凑近看半天,忽然把鸡排全塞我手里,“你先吃着,我非得把这个解开不可。”
说完掏出笔刷刷改起来。我看着他俩头碰头研究题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我正笑着,忽然听见李丞哼了一声,“切,这题有什么难的。”
他一边改一边嘟囔,眉头皱得能夹苍蝇。顾于水低头看着他写,忽然伸手点了点纸面,“这里,少了个负号。”
李丞瞪他一眼,“我知道!”可还是赶紧改了。
风又从门口灌进来,吹得塑料门帘哗啦啦响。老板娘端着新炸的鸡翅过来,顺手把暖气调高了些。屋子里更暖和了,油香味儿也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