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

李丞改完题，把卷子推给顾于水，“这回该对了吧？”

顾于水扫了一眼，点点头，“勉强及格。”

李丞撇撇嘴，“你倒是挺难伺候。”

我咬了口鸡排，油汁顺着手指往下淌。李丞忽然抬头，“哎，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他抽出张纸巾递过来，另一只手还捏着笔杆敲桌子，“快擦擦，顾于水都看不下去了。”

顾于水没说话，只是把草稿纸往我这边推了推，“要不你也试试解题？”

我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们俩天才凑一块儿，我这种凡人还是老老实吃东西吧。”

李丞嗤笑一声，“哟，还挺有自知之明。”

吃完，李丞伸了个懒腰，“走吧。"老板娘摆摆手，“慢走啊，下次还来。”

我们推门出去，冷风扑面而来。我缩了缩脖子，李丞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咱们去尝尝米酒怎么样？"。

我搓了搓手，“行啊。”

顾于水把围巾绕紧了两圈，脚步没停。

李丞凑近我耳边小声嘀咕，“你瞅他那冷劲儿，像不像门口石狮子？”

我憋着笑踢了他一脚，“是像。"

话音未落，前面的顾于水忽然回头，“你们俩墨迹什么呢？跟上。”

我和李丞对视一眼，笑嘻嘻地快步追上去。

街边的小摊冒着热气，老板掀开木桶盖子，“来一碗？”

李丞点头，“三碗。”

热腾腾的米酒端上来，我捧着碗暖手，李丞尝了一口，“哎，还挺好喝。”

顾于水没说话，低头喝了半碗，脸上泛起点红晕。

李丞伸手戳了下顾于水的脸，“哎，你脸红了诶。”

顾于水皱眉拍开他的手，“别闹。”

我凑近瞧了瞧，“还真是红了，你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顾于水瞪了我一眼，“胡说什么。” 李丞笑得更欢了，“哟，还嘴硬呢？”

我捧着米酒嘿嘿笑，“顾于水，你这脸红得都快冒烟了。"

李丞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别闹他了，你没看他都快把碗捏碎了？”

顾于水闷声说：“你们才喝半碗就开始胡说八道。”

“哎哟，还带拐弯骂人的啊？”我装作生气地撇嘴。

李丞忽然凑过去，盯着顾于水的碗，“你喝这么快干嘛？想偷偷跑路是不是？”

顾于水抬眼瞪他，“你想太多了。”

我插进来打圆场，“行啦行啦，别为这点小事吵，老板，再来一碗！”

热气腾腾的新米酒端上来，李丞忽然伸手挡在我面前，“别给他喝了，再喝就成醉猫了。”

顾于水冷冷开口：“你管得着吗？”

我夹在中间，一手端碗，一手举起来做投降状，“好好好，我喝我喝，两位大佬消消气。”

一碗喝完，脑子晕乎乎的，我晃了晃脑袋，“这米酒后劲儿还挺大。”

李丞伸手扶住我的肩膀，“行了，别喝了。”

顾于水把碗放下，眼神清亮，“你这就醉了？”

我嘟囔着，“谁醉了谁是狗。”

李丞笑着摇头，“得了吧你。”

顾于水转身往前走，“不醉就快点跟上。”我踉跄两步，“哎哎哎，等等我。”

李丞一把拽住我胳膊，“来，搭我肩膀上。”

我顺势靠过去，“顾于水，你看咱俩多温馨。”

李丞嗤笑一声，手还搭在我肩上，“你这酒量，真给男人丢脸。”

我晃了晃脑袋，嘟囔着回嘴，“你才丢脸，你全家都丢脸。”

顾于水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我们，“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

他声音清冷。

我眯着眼瞅他，“哟，顾于水，你这是吃醋了吧？"

他睫毛颤了颤，转身继续往前走，“少胡说八道。”

李丞突然笑出声，拍了拍我肩膀，“哎，你这张嘴还真是欠抽。”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脑袋有点晕，“哎哟，这路怎么还晃悠呢？”

李丞一手扶着我，一边笑，“你赶紧清醒点。”

顾于水回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走过来拽住我另一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