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凶

我迷迷糊糊地被架着走，脚底下像踩了棉花。

顾于水拽着我的胳膊，手劲儿挺大，我嘟囔了一句：“轻点，骨头要散架了。”

李丞笑嘻嘻地说：“你活该，谁让你喝这么多。”

顾于水没吭声，只是拽着我走得更快了些。

我脑袋昏沉沉的，路灯在我眼里都变成了小星星，晃啊晃的。

顾于水的手臂绷得紧紧的，我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嘴里还在嘟囔：“哎哟，轻点轻点，我这胳膊快成两截了。

李丞在另一边笑嘻嘻地搭着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这酒品，啧啧，真是一言难尽。”

我眯着眼瞪他，“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我待会儿就吐你鞋上。”

李丞立刻皱眉，“你敢！”

我咧嘴一笑，“试试看？”

顾于水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脑袋晕得厉害，身子一歪，差点栽进路边的灌木丛。

顾于水一把拽住我的后领，把我拉了回来。

我踉跄着站稳:“我手机在包里，我打电话给我哥。"

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手指头像不听使唤似的，在屏幕上划了好几下都没解锁。

李丞凑过来看，“你哥要是知道你这德行，怕是得把你吊起来打。”

我瞪他一眼，“我哥疼我还来不及，哪舍得打我。”

我拨通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哥，你来接我……”话还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赶紧捂住嘴，脸色都变了。

李丞眼疾手快地掏出个塑料袋，塞进我手里。

我一边打电话一边蹲下去。

电话那头传来我哥的声音：“你这声音是喝酒了？”

我小声说：“就喝了一点……”

我哥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在哪？我来接你。”

我刚要说地址，李丞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机，“喂，你是他哥吧？我们在这条街口，你快来吧，他快不行了。”

我急了，伸手去抢手机，“你别乱说啊！”

李丞躲开，“我说事实怎么了？”

顾于水一把把手机从李丞手里拿回来，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听见我哥在电话里问：“怎么回事？”

我讪讪地说：“没事，就是喝多了……”

我哥在电话里叹口气，“你啊，真是让人省不了心。”我说：“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哥说：“等着，我马上到。”

电话挂了。我把手机塞回包里，站起来站不太稳，还得靠扶着。

李丞还在旁边笑，“你哥待会儿来了看你怎么办。”

我摆摆手，“我哥最宠我了，他不会说什么的。”

我靠在路灯杆上，脑袋晕得厉害，胃里还翻腾着。李丞站旁边一直笑，顾于水伸手理了理衣领。

我靠在路灯杆上，脑袋晕得更厉害了，胃里像翻了个底朝天。

李丞还在旁边笑，顾于水低头看了眼表，皱了皱眉。

“你哥怎么还没到？”李丞戳了戳我的脸，“不会是生气跑路了吧？”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闭嘴，他马上就到了。”我哥的车还没到，我已经蹲在地上不想动弹。

胃里一阵阵往上泛酸水，我张嘴打了个酒嗝，脸都皱成一团。

“你哥再不来，你就在这打地铺吧。”李丞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我伸手想去掐他手里的烟，“别抽了，味儿太大。”

李丞翻了个白眼，还是把烟踩灭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刹车声，江唤的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来，他的脸在路灯下看得格外清楚。

江唤几步走到我面前，皱着眉上下打量，“还能站直吗？”

我咧嘴想笑，胃里又翻腾起来，赶紧捂住嘴，“哥……”

他伸手扶住我的胳膊，力气比顾于水小多了，“下次再喝成这样，自己爬回去。”

我没应声，只是哼哼了两声。

李丞在旁边笑，“你哥就是嘴上凶。"

江唤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想找人接？”

李丞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溜达回去就行。”

顾于水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走了，李丞。”

李丞冲我做个鬼脸，追上去，“哎哟，等等我！”

江唤扶着我往车边走，一边走一边说：“以后少跟他们混一块。”

我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那你得天天来接我…”

他叹了口气，把我塞进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