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台阶上晃动。贺峻霖的手指划过墙壁,摸到几道凸起的纹路。那触感像烧红的铁丝烙在皮肤上,他猛地缩回手,掌心已经多了一道发烫的印记。
"谁带打火机?"丁程鑫的声音发干。
没人应声。墙角的机械运转声突然清晰起来,像是某种老旧的钟表在倒计时。
马嘉祺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荧光映出墙面正在渗血。暗红色液体顺着瓷砖往下爬,在地面汇成一行字:你们本不该来
严浩翔撞上后脑勺才后知后觉地叫疼。他的手机不知何时拍下了画面,照片里七个空荡荡的椅子上坐着模糊的人影。再抬头,客厅里分明只有他们六个。
"亚轩的衣服..."张真源蹲下身,捡起地上飘着青草味的童装。布料在他指尖化作灰烬,唯独胸前的纽扣完好无损。那枚金属扣泛着熟悉的幽蓝,和门把手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刘耀文突然踹向衣柜。木板砸在地上时溅起蓝色星火,一件件衣服在火中扭曲成孩童的轮廓。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天花板传来。石膏层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是无数个亚轩的名字,用不同笔迹书写,深浅不一地刻进混凝土。
"这地方在吃人。"丁程鑫抹了把脸,"我他妈看见那些名字在动!"
贺峻霖已经冲进浴室。镜面映出他瞳孔里的蓝光,手指刚触到水龙头就爆发出尖锐的蜂鸣。水流变成液态金属,在洗手台上聚成球状朝他扑来。
"都别碰任何东西!"马嘉祺大吼。他的鞋底传来粘腻的触感,低头发现地板缝隙里钻出半透明的触须,正缠绕着他们的脚踝往深处拽。
严浩翔甩开拽住自己的触手时,听见童年影像的拍摄计划在手机里弹出来。导演组加急通知:"观众想看亚轩小时候有多可爱,现在就得提供素材。"
"放屁!"他一脚踩碎手机,玻璃渣扎进掌心的疼痛让他清醒。那些被擦去的记忆片段突然闪回:节目录制时亚轩总是盯着道具柜第三层,那里藏着个褪色的八音盒;庆功宴上他忽然消失,后来从消防通道抱出个破损的布娃娃。
刘耀文抓住正在变形的窗帘杆。金属在他手里融化成蓝色液体,滴落在地毯上烧出焦黑的痕迹。他盯着那团液体游进地板缝,突然想起亚轩总说头痛的夜晚,窗外都有同样的月光。
"不是轮回,是囚笼。"贺峻霖的声音发颤。他扯开衬衫袖口,手臂上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肘关节。那些发光的线条在皮肤下游走,让他想起孤儿院墙角的蓝光——当年顺着砖缝爬满全身的,根本不是什么鬼火。
天花板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声音同时消失,连心跳声都不复存在。他们看着彼此惊恐的表情,直到丁程鑫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独立行动。那个漆黑的轮廓缓缓站直,伸手指向卧室方向。
"他在等我们。"马嘉祺率先迈步。他的皮鞋踩过的地方,地板显现出通往地下的阶梯轮廓。楼梯扶手上积着厚厚的灰,却印着新鲜的手印。
张真源翻开笔记本。空白的纸页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字迹,全是他们刚才说过的话,连标点符号都分毫不差。最后一页出现新的文字:选择相信他,或者成为他
楼梯下方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不是亚轩的声音,而是很多个重叠的童声在哼唱摇篮曲。
贺峻霖握紧发烫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时,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些陈年霉斑组成的图案,正是他们六人的脸。
地下通道的空气潮湿而闷热。严浩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却发现手背上的汗珠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味道不对劲。"刘耀文皱眉。青草香里混着铁锈味,像是有人把新鲜血液洒在草坪上。
丁程鑫走在最前头。他的影子突然加快脚步,抢先一步跨过某个台阶。众人看着那道漆黑轮廓独自向前,直到它停在某处,伸出手指戳了戳地面。
"操。"严浩翔咽了口唾沫,"它在给我们指路?"
贺峻霖手臂上的蓝纹开始发烫。那些蜿蜒的光线像是活物般蠕动,最终指向右侧墙壁。当他伸手触摸时,霉斑组成的脸庞突然眨了眨眼。
"别碰!"张真源抓住他的手腕,"这些可能是被困住的人的意识残留。"
话音未落,霉斑突然流动起来,在墙面上拼出新的画面:七个小男孩围坐在烛光旁,其中一人正把蓝色液体倒进饮料瓶。
"那是..."马嘉祺瞳孔收缩,"亚轩?"
画面中的小男孩抬起头,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那分明是亚轩的脸,但眼神却像浸过冰水的刀锋。
"我们在看别人的记忆。"张真源快速翻动笔记本,"这些画面可能是轮回中某个时间点的记录。"
"所以这个空间会储存记忆?"刘耀文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蓝色痕迹顺着他的指甲往上爬,却在碰到皮肤的瞬间消失不见。
"别乱碰!"贺峻霖急声提醒。他的蓝纹突然剧烈跳动,胸口传来母亲的声音:"离那些标记远点,它们会吞噬记忆。"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贺峻霖自己也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就像某种本能驱使他说出了禁忌。
"你妈不是......"丁程鑫话说一半又咽回去。他记得贺峻霖五岁前的记忆是空白的,孤儿院说他被发现时已经失忆。
"我五岁前的事记不太清。"贺峻霖低声说,"但刚才那些话,确实是妈妈常挂在嘴边的。"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锁链声和童谣声在黑暗中流淌。
"继续走吧。"马嘉祺率先迈步。他的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是有人在模仿他的脚步声。
密室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四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宋亚轩"这个名字,每个字的笔迹都不同,有的工整,有的狂乱,还有的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这是......"严浩翔用手电筒照向最近的刻痕。某个角落里,"宋亚轩"三个字被反复描画,最后甚至扭曲成了怪物的形状。
张真源掏出尺子测量。"有些刻痕至少二十年了。"他指着一处泛黄的痕迹,"但这道才刻上去不久。"
刘耀文的手指抚过某道凹陷。冰冷的触感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他仿佛看见某个雨夜,浑身湿透的小男孩蜷缩在这里,一遍遍用石块刻下自己的名字。
"亚轩在这里待过。"他声音发颤,"不止一次。"
"这整个地方就是个巨大的记忆容器。"张真源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的文字让他瞳孔骤缩——那上面竟完整记录着他们进入密室后的所有对话。
"这不可能。"他快速翻到前几页。每一行都精准还原了他们的言行,甚至包括表情和动作。
"所以我们的未来也会被写进去?"严浩翔凑过来看。
笔记本的空白处突然浮现新字迹:
【刘耀文将触碰石板】
【丁程鑫会昏迷】
【钥匙是你们自己】
众人屏住呼吸。张真源的手微微发抖,墨水笔在纸面洇开一个墨点。
"这玩意儿在预测未来?"丁程鑫挠头。
"或者是在重复过去。"贺峻霖盯着手臂上的蓝纹。那些光线正慢慢爬上肩膀,让他想起孤儿院墙角的蓝光。
"等等。"刘耀文突然抓住马嘉祺的手腕,"你说亚轩总在特定时刻失神?"
"对。"马嘉祺点头,"尤其是......"
"尤其是看到这种蓝光的时候。"刘耀文指向墙上某处。那里的刻痕特别深,几乎要穿透混凝土。
当他伸手触碰时,记忆突然闪回。十岁生日那天,他独自躲在储物间,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抽泣。他打开门,却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走廊里,周围都是哭声。
"这不是我的记忆。"他喃喃自语,"但为什么这么熟悉?"
"因为这是亚轩的记忆。"贺峻霖说。他的蓝纹蔓延到锁骨,开始听见断断续续的童谣。
"妈妈......"稚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要丢下我......"
丁程鑫突然往前冲。他的影子抢先一步扑向房间中央,抱住一团模糊的光影。
"亚轩!"他大喊。
那团光影剧烈挣扎,却在接触到丁程鑫手掌的瞬间崩溃。蓝色雾气在空中凝结成字:你不该来的
丁程鑫踉跄后退。他的额头上浮现出与贺峻霖相同的蓝纹,但颜色更深,像是要渗出血来。
"丁程鑫!"刘耀文冲过去扶住他。后者已经失去意识,手腕上的蓝纹与地面痕迹产生共鸣,泛起微弱光芒。
"这下糟了。"严浩翔看着笔记本上的新字迹,"上面说'下一个会是贺峻霖'。"
贺峻霖却笑了。他的蓝纹已经蔓延到胸口,耳边母亲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你也是钥匙。"
"什么?"马嘉祺没听清。
"我说,"贺峻霖抬头看向密室尽头,"我们找到钥匙了。"
他走向那面刻满名字的墙。当指尖触到某个位置时,整面墙开始震动。尘埃落下,露出后面一道门。门上刻着七个名字——正是他们六人的,加上中间那个泛着蓝光的"宋亚轩"。
歌声从门缝渗出。是亚轩的声音,唱着他最新单曲的副歌部分。
"这不对劲。"张真源盯着笔记本,"这首歌是上周才发布的。"
但歌声确实在继续。每个音符都带着熟悉的颤音,就像他们每天都能听到的那个声音。
"要开门吗?"刘耀文问。
没人回答。他们的影子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各自做出不同动作——有的伸手抚摸门板,有的后退两步,还有的举起拳头。
"见鬼。"严浩翔看着自己的影子掐住脖子,"这些家伙是不是有自己的意识?"
贺峻霖的手搭上门把手。蓝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最终覆盖全身。母亲的声音终于完整响起:"记住,爱才是真正的钥匙。"
贺峻霖的手指刚触到门上的名字,金属般的寒意便顺着指尖窜上脊椎。他看见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可这间密室明明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们听见了吗?"严浩翔突然压低声音。他的手电筒光束在墙面游移,映出无数个"宋亚轩"的名字正在渗血。那些暗红液体顺着砖缝滴落,在地面汇聚成蜿蜒的小溪。
刘耀文背起丁程鑫的动作一顿。昏迷者的蓝纹已经蔓延到脖颈,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的体温在下降,却比不过脚下传来的异样——地面的血迹正沿着他的鞋底往上爬。
"是脚步声。"马嘉祺的声音发紧。他的皮鞋踩过的地方,血迹就凝固成冰。此刻那些冰痕正在开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
张真源的笔记本哗啦作响。空白纸页上浮现出他们此刻的所有对话,连标点符号都分毫不差。最新一行字开始闪烁:
【刘耀文将松开手】
【丁程鑫会坠入】
【门后藏着真相】
"别动!"贺峻霖突然抓住刘耀文的手腕。他看见对方掌心的血迹正在变成蓝色,而那本该是方才触碰石板时留下的痕迹。
刘耀文猛地甩开他的手。丁程鑫从他背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蓝纹瞬间暴涨,将他的整张脸都染成诡异的幽蓝。众人看着昏迷者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在...笑。"严浩翔倒退两步,撞上了密室中央的石台。那上面摆着七个小杯子,每个都沾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贺峻霖的蓝纹突然剧烈跳动。母亲的声音变得清晰可辨:"用爱打开它。"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却发现他们的身影正在扭曲变形。
"不是我们..."马嘉祺盯着自己的手,那些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底下流动的蓝色液体,"是这个地方在改变我们。"
话音未落,密室尽头的门突然震动。亚轩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上百个孩童的声音在四壁回荡:
"带我回家..."
"别丢下我..."
"你们答应过的..."
张真源的笔记本啪地合上。封面上浮现出七个凹陷的印记,正是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当他再次翻开时,最后一页已经写满相同的字句:
欢迎回家,孩子们
欢迎回家,孩子们
欢迎回家,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