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男主又暴力打人情节,雷的勿进
————————————
圣安瑟伦的校园生活,对林晚来说,是一场需要全神贯注的生存游戏。
优异的成绩是她唯一的盔甲和通行证,每一门近乎满分的试卷,都是她在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里,艰难刻下的印记。继父那张严肃的脸和母亲带着期盼又隐含焦虑的眼神,像无形的鞭子,驱使她不断向前。她拒绝了所有带着好奇或爱慕接近的男生——那些金发碧眼的橄榄球队员、辩论社的精英、或是某个富商的儿子。她的心像被冰封的湖面,泛不起一丝涟漪。繁重的课业和生存的压力,已让她无暇分心……或者说,那个唯一能让她心跳失序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
伊森·温特斯
他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符号。代表着难以企及的地位、令人屏息的英俊,以及……深不可测的危险。他那双冰封的蓝眼睛,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以及举手投足间那种与生俱来的、睥睨一切的冷漠,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林晚自己。她无法否认,在更衣室那惊鸿一瞥,在月光花园那尴尬的沉默中,她内心深处的悸动,但那更像是对遥远星辰的仰望,带着清醒的认知——他们之间大约隔着整个银河系。
伊森的行踪如同幽灵。
他经常不来上课,没人知道这位温特斯家的少爷具体在忙些什么。但当他在教室出现时,总是坐在靠窗的那个固定位置。阳光透过高大的拱形窗棂,将他耀眼的金发镀上一层光晕,雕塑般的侧脸线条冷硬。他很少听课,大部分时间要么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要么在纸上涂鸦着什么。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的成绩单永远名列前茅,仿佛那些深奥的知识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玩具。
林晚的生活轨迹则规律得多。为了不让继父找到任何借口,也为了抚平母亲眼中日益加深的焦虑,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当喧闹的走廊归于寂静,夕阳将教室染成温暖的橙色时,她会独自留下来,摊开厚重的书本,在沙沙的书写声中,寻求一份难得的安宁。
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自己并非总是那个唯一的“留守者”。
伊森似乎也不喜欢回家。有时,他会在空旷的体育场独自进行着高强度、近乎自虐的体能训练,沉重的击打沙袋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带着一种压抑的暴力感。更多的时候,他也会回到教室,坐在他靠窗的位置上,沉默得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结了,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或者林晚偶尔翻书的轻响。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公式和文字上,却总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来自窗边的、若有实质的视线。那目光并非审视,却冰冷、沉默,总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让她握着笔的手指微微僵硬,呼吸也不自觉地放轻。
这种独处的机会在不知不觉中增加。林晚从不主动靠近,伊森也绝不会主动开口。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心照不宣的距离。林晚埋头于书本,伊森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通常是望着窗外。
林晚渐渐发现了一个秘密:当有鸟飞过窗外时,伊森周身那冰冷坚硬的气息会奇异地、极其短暂地柔和下来。他的视线会追随着那些自由的翅膀,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会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平静?甚至是向往?那瞬间的柔软,与他平日拒人千里的冷漠形成巨大反差,像冰层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透出底下深不可测的幽光。这发现让林晚心头微震,仿佛窥见了冰山一角下不为人知的暗流。
然而,这种罕见的柔和,与他身上潜藏的、令人胆寒的另一面相比,脆弱得如同朝露。
一次重要的橄榄球赛后,圣安瑟伦的“猛虎队”毫无悬念地碾压了对手。伊森作为队长和绝对核心,在场上如同战神,每一次凶狠精准的擒抱都引来山呼海啸般的尖叫。赛后,球员通道里挤满了兴奋的队员和工作人员。林晚恰好路过,被拥挤的人群短暂地堵在通道口附近。
就在这时,冲突爆发了。一个对方球队的高大队员,显然是输红了眼,带着几个同伴,故意用肩膀狠狠撞向正走向更衣室的伊森,嘴里还喷吐着不堪入耳的侮辱和挑衅,甚至夹杂着针对林晚这个方向的、充满恶意的种族歧视字眼。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前一秒还沉浸在胜利喧嚣中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伊森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个挑衅者,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夕阳的余晖透过通道顶部的天窗落在他身上,一半明亮,一半却沉入浓重的阴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不再是寒冰,而是淬了毒的利刃,闪烁着一种非人的、近乎猛兽的凶光。
那个挑衅者被这眼神看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酒精和羞愤让他更加口不择言。
下一秒,所有人只看到一道金色的残影。
伊森的动作快得超出常人的反应。没有多余的怒吼,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高效、狠辣到极致的暴力。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拳头裹挟着破风声,精准而沉重地砸在对方的颧骨上。清晰的骨裂声让人头皮发麻。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痛呼,就被紧接着的一记凶猛的肘击狠狠砸在胃部,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弓着身子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滑落在地,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呕吐。
他的同伴惊呆了,试图上前。伊森甚至没有给他们靠近的机会。他侧身,一个凌厉的鞭腿扫中一人膝盖,那人惨叫着跪倒。反手一拳,干净利落地击在另一人下颌,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倒下。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狠如雷霆,沉默得令人窒息。不到十秒钟,三个挑衅者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伊森站在一片狼藉中间,微微喘息。他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白衬衫的袖口沾上了几点刺目的鲜红——不知是他自己的指关节破皮了,还是对方的血。他低头,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痛苦蜷缩的身体,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几只聒噪的虫子。
然后,他抬起头,冰寒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最后,在林晚苍白的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那目光依旧冰冷,没有任何解释或情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漠然和警告。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转身,走向更衣室深处,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血腥的气息。
林晚站在人群中,手脚冰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冲破喉咙。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狠厉与暴力,与他坐在教室窗边凝望飞鸟时那片刻的平静,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极端对比。那份潜藏的、随时可能爆发的破坏力,让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伊森·温特斯的危险。
她看着更衣室那扇缓缓关上的门,仿佛看到了一头暂时蛰伏回巢穴的凶兽。夕阳的余晖被彻底吞没,通道里只剩下冰冷的灯光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那个靠窗的位置,那个偶尔会因飞鸟而柔和片刻的少年,与眼前这个一言不发就能将人打得半死的暴戾者,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而自己那点因他容貌而起的、隐秘的悸动,在这赤裸裸的暴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脆弱。
林晚拢紧了外套,逃离般转身汇入散去的人群。
他不仅是冷漠的星辰,更是随时可能爆发的、致命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