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隋音那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现场气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在简隋音和宋晓椰之间来回扫视。
班主任李老师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宣布暂时停止义卖,封锁现场,并第一时间联系了校保卫科和杨校长。
监控室成了临时的审讯中心。杨校长亲自坐镇,脸色凝重。杨博文、简隋音、作为主要负责人的王姝予,以及被卷入核心的宋晓椰和陈奕恒,还有作为重要目击证人的桉雨清,都聚集在小小的监控室里。
调取教室监控的过程并不顺利。教室内部的摄像头角度有限,并未直接拍到储物柜。但走廊的监控清晰地显示,在昨天下午放学后到王姝予离开教室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值日生,只有宋晓椰以“帮忙清点”为由单独进入过教室,并且在她离开后,王姝予才去交表格。
时间线对宋晓椰极为不利。
“晓椰,你昨天单独在教室里做了什么?”李老师严肃地问。
宋晓椰脸色苍白,强作镇定:“我……我就是看王姝予同学忙,帮她清点一下物品,很快就走了。我根本没动储物柜!”
“那这个香囊怎么解释?”杨博文拿起那个作为“证物”的香囊,目光锐利地看向宋晓椰,又看向脸色惨白的陈奕恒,“陈奕恒,这个香囊,你应该不陌生吧?”
陈奕恒看着那个熟悉的香囊,又看看摇摇欲坠的宋晓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中的完美形象正在寸寸碎裂,痛苦远超想象。
“这……这只是个普通的香囊,也许是谁不小心掉进去的……”宋晓椰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小心?”一直沉默的简隋音终于开口,声音冷冽,“这么巧,掉进去的香囊,和你送给陈奕恒的那个,无论是布料、绣工还是药草香味,都一模一样?宋晓椰同学,你的手工艺还真是独具匠心,连不小心掉的东西都能做出系列款?”
这话讽刺意味极强,几乎等于直接指认。
“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宋晓椰激动地反驳,眼神却慌乱地躲闪。
“凭什么?”桉雨清站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就凭我亲眼见过你做这个香囊!就凭我亲眼看到你在洗手间里欺负苏晚晴,威胁她不准说出去!宋晓椰,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那个匿名发照片污蔑隋音和博文的人,也是你吧!”
桉雨清的指控如同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陈奕恒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桉雨清,又看向宋晓椰,眼中充满了崩溃和绝望。
“你……你血口喷人!”宋晓椰彻底慌了,口不择言,“你有证据吗?”
“证据?”杨博文冷冷地接过话,“要证据是吗?图书馆公共网络的IP地址确实难查,但是,如果结合时间点,调取图书馆内部的监控,看看那天下午谁在对应区域长时间使用手机,并且行为鬼祟,或许能找到点线索。至于偷窃和栽赃……”他看向杨校长,“爸,我建议报警处理。让警方来恢复手机数据,或者查一下赃物的去向,应该比我们在这里争论更有效。”
“报警”二字彻底击溃了宋晓椰的心理防线。她一想到警察会介入,会查她的手机,会可能在她家里搜到那支钢笔和胸针,她就吓得浑身瘫软。
“不……不要报警!”她尖叫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这次不再是伪装,而是真实的恐惧和崩溃,“是我……是我做的!香囊是我的,东西是我偷的,照片也是我发的!都是我做的!”
她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之前精心维持的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狼狈和丑陋。
真相大白。
陈奕恒看着地上那个他曾经视若珍宝、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的香囊,又看看崩溃痛哭的宋晓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出了监控室,背影充满了被欺骗后的痛苦和狼狈。
王姝予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她讨厌简隋音,但更震惊于宋晓椰的真面目。
杨校长面色铁青,他没想到学校里竟然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他严厉地看了宋晓椰一眼:“宋晓椰同学,你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甚至可能触犯法律。学校会通知你的家长,并做出严肃处理!现在,你先跟我到办公室来!”
宋晓椰被老师带走了,等待她的将是严厉的惩处。
监控室里只剩下杨博文、简隋音和桉雨清。桉雨清松了口气,紧紧抱住简隋音的胳膊:“隋音,太好了,真相大白了!”
简隋音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望向杨博文。这一次,如果没有他冷静的分析、坚定的支持和最后那句“报警”的果断,事情绝不会如此顺利解决。
杨博文也正看着她,眼中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知道,刚才简隋音表现出来的冷静和锋芒,同样至关重要。
风雨过后,阴霾散去。而经过这次共同面对污蔑和陷害的经历,某种情感已然明晰,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破土而出。
(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