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本丸,沈清芍便将主君的重任丢给了三日月宗近。
倒不是她主动选定,实在是这家伙在一连串竞争里,稳稳胜出,成了唯一的人选!
“御前大人,您膝下弟弟们这么多,平日出阵就已经够忙的了,要是连主君的位子都要您亲自担着,也太劳累了吧?”
三日月慢悠悠地笑着,语气里带着点打趣,却没什么恶意,看向一期一振的眼神温和又带着点小较量。
诚然,在丰臣秀吉麾下时,众人都戏称三日月与一期一振是“夫妻刀”,可到了本丸争着讨审神者的喜欢,两人也会悄悄较着劲,半点不肯让步!
连“御前大人”这种带着点玩笑的称呼都用上了,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位置是真的很在意。
一期一振向来温和,论起嘴皮子功夫,本就不是三日月的对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唯有包丁藤四郎眨着大眼睛,看出了大家的心思,立刻凑上前,小声却坚定地说:
“就算一期尼很忙,也该是药研尼才对呀!他和主人可是最要好的一对呢!”
压切长谷部也皱着眉,认真地说道:
“虽然阿鲁基很看重药研,但他毕竟是短刀,身形摆在那里,对外人来说,恐怕很难信服,你们这些短刀,还是要认清这点才好!”
“啊呀~不过是个主君的位子,大家都这么认真,表情都紧绷起来了呢~”
髭切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轻松,却没半点嘲讽。
“各位殿下,别再争啦!本丸还有一百多振刀剑男士呢,这样吵下去,就算吵到天亮也没结果的!
不如就选三日月殿吧,他说话一向得体,应付外面的人也很有一套呀!”
狐之助晃着尾巴,无奈地劝道,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药研远征去了,不然这位子,还真不一定是三日月的呢。
战国时代的宅邸里,三日月宗近与笑面青江一同坐镇,妥帖处理着身份伪装的各项事宜。
又过了半月,三日月才慢悠悠遣人送出请柬,邀武藏国的贵族与武士们前来参加温宅宴:
既是庆贺新居落成,也是为“藤原氏分家”的名头正式铺路!
“藤原家这位姬君的美貌,当真是艳压武藏全境!而主君的容姿,才是真正的惊为天人啊!”
竹中义胜目光落在三日月身上,语气难掩惊叹:
“这般容貌气度,说是武藏乃至畿内第一的美男子也毫不为过!
这般风骨卓然,便是见过再多京中名士,也从未见过这般惊艳的人物!”
他起初只当藤原姬君有夫君是托词,未曾想主君的风姿更甚,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疏离感,绝非寻常世家能养出,心中不由暗叹:
自家大名想拉拢这户人家,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席间,各式奉承与吹捧此起彼伏:
“这位主君这般容姿,当真世间罕见!”
“能得藤原氏主君相邀,实乃我等毕生荣幸!”
众人围着三日月举杯寒暄,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内室方向瞟。
恰在此时,沈清芍身着广袖和服,腰间束着朱红丝带,踩着木屐轻步走出:
高髻上插着玉簪,步摇随动作轻晃,衬得她面若朝日、肤如凝脂。
她未施粉黛,却自带明艳风骨,宽大衣袖遮不住丰腴合度的身段,腰线勾勒出柔美的曲线,行走间步态婀娜,宛如盛放的牡丹,华贵又夺目。
待她抬眸,唇边漾开一抹嫣然浅笑,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瞬间让席间的喧嚣都静了半分。
“竟是这般绝色!当得起‘国色天香’四字!”有人压低声音惊叹。
“这般明艳气度,怕是京中贵女也不及万一!”
“藤原家竟有如此明珠,真是武藏之幸!”赞叹之声不绝于耳,沈清芍却不多停留,微微欠身便转身退回内室,只留下满座惊艳与未尽的遐想。
三日月见状,当即打蛇随棍上,借着众人的追捧,顺势提出购置周边土地的事宜。
他出手阔绰却不张扬,仅用少量金小判便顺利买下了这一带的土地,将宅邸周边尽数纳入掌控。
随后,又暗中派人给竹中义胜送去厚礼,借着对方在武藏国的人脉与声望,成功让“藤原氏分家”这一脉,正式登记在册,成为武藏国认可的贵族世家。
不得不说,三日月的手段着实厉害;这连消带打、步步为营的架势,不出两个月便将所有事宜料理得妥妥当当。
便是一向挑剔严苛的压切长谷部,也不由得心服口服,暗自感叹:这家伙一千多年的岁月,果然不是白活的!
沈清芍更是满意得没话说,少了这许多麻烦,对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除了药研私下里闹了点小别扭,本丸上下竟无一人有异议。
“大将~”药研望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故作委屈的试探:
“身为刀剑男士,本不该独占您的宠爱!若是您当真中意三日月殿,不必假借伪装之名,就算……就算召唤他寝当番,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他虽面露不悦,心中却清明:独占大将的宠爱本就不妥,也对其他刀剑男士不公平。
可怜沈清芍哪见过这般直白又带着点“醋意”的调侃,一瞬间脸颊涨得通红,又急又窘,连家乡话都脱口而出,大声斥责道:
“我哪是这般水性杨花之辈?郎君这话也太轻贱我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见自家大将急得语无伦次,连平日里的端庄都顾不上了,药研这才忍俊不禁,了然一笑:
“嘛~开玩笑的,大将别往心里去;我当然知晓您作风严谨,只是……我多少有点吃醋呢!”
药研难得的不是往常那一贯的沉稳模样,这样的反差感更是让沈清芍爱不释手,她伸手勾住他衣摆轻轻一扯,凑到他耳边低声笑:
“平日装得正经,闹起脾气来,倒更勾人了!”指尖顺着他膝弯轻轻划过,目光落在那利落线条上,眼底藏不住的惊艳。
药研却脸不红心不跳,任由她作乱,只伸手将她揽紧,掌心贴着她后背慢慢摩挲;
灯光照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低语缠到深夜,二人才依依不舍分开,空气里还留着彼此的温度。
药研直到大半夜才回到部屋,本以为兄弟们都睡熟了,推开门却见一个个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等着他。
“是寝当番吧?阿鲁基这是要正式变成人妻了?”包丁藤四郎眼睛发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吖吖~这么晚回来,跟阿鲁基肯定黏得很紧吧?鸣狐你说对不对?”小狐狸从鸣狐肩头跳下来,凑到药研腿边蹭了蹭,语气满是调侃。
紧接着,藤四郎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药研扶额无奈道:“大家想法稍微纯洁点啊,我跟大将只是聊了会儿天,不知不觉就……”
“深入聊天也是聊天,一不小心就聊到半夜,还让兄弟们等这么久。”乱藤四郎从被窝里探出头,幽幽打断他:“一期尼怕你饿,都去给你煮乌冬面了!”
不得不说,短刀们开起玩笑来毫无顾忌,一番话把药研说得哑口无言,连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