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无事我便去配合楼下官爷查案了。”音言作揖正打算退出房门。
“等等,你,本官亲自提审。”说着只听呼的一声折扇收起的声音传来,十分有力,连带着叶景枫周身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得内心惶恐。
音言见这架势,立马跪了下去,权贵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如今这世道又能有几人不低头。
今日这一劫只怪自己祸从口出了,但当时那个情况,若自己不开口阻止,那小吏又是何其的无辜,白白葬送性命。音言低头不语却能感受到眼前人的步步靠近。
叶景枫将折扇一段轻轻挑起音言的下巴。“本官素来听闻百春阁养的都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可人儿,姑娘这般......”
话还没说完只见这折扇挑起的脸蛋上那双含情的双眼,还真是谁看了都难不为之动容。叶景枫脸色骤变,折扇狠狠一偏,将那张脸狠狠的甩去了一边,折扇剜过,白皙的下颚已是泛起了一抹红。
“少用你那些勾栏做派看着本官,本官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更不是这里的马蜂蝼蚁,见花就想摘点蜜。”
“大人误会了,阿音并无此意,大人查案,阿音自是一个配合。”音言地下了头,刚刚她已是看的真切。
这男人一身绣衣坊主绣服,黑红相间,暗纹交织长衫,袖口墨色滚边,面目到并不像外头传的那般可怖骇人,反之极为清雅,轮廓分明的脸庞线条柔和,剑眉英挺,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一张一合。若不是这身衣服衬得,倒觉得他只是个温文尔雅的管家少年郎。
但音言心里清楚,这人能一路走到这个位置,那定然不是什么偏偏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只怕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可不能背着笑面虎给骗了。
但想到这,音言也是计上心头,十年筹备,如今大仇要报也是只欠东风,眼前这人......山雨欲来风满楼,那座楼是该倒了......
一声冷笑将音言的思绪拉了回来:“姑娘还是先说说自己的来历吧。”
听到这句话,音言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是在点她怎么会知道那小厮身上是毒药的,正准备开口解释只听见叶景枫逼近的声音。
“姑娘最好是如实相告,不然绣衣坊的宝贝本官也可以带姑娘一一领略。”
实话,那自然是不可能说的,但如果是假话由实话拼组而的呢......
“回大人,阿音自是如实相告,阿音本是一官家女,爹爹守着三寸地,求一安稳,一家三口人日子不算多富足,却也是幸福,但奈何,恕世间事万全,夺利益熏人心,终究还是没落得个好下场,被人下毒夺取了性命,娘亲也是没躲过,阿音当年也只是年纪小,外逃游玩,倒是逃过了一劫。”说着音言挽起袖口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那副模样,我见犹怜。
“那今日那小厮身上之毒,你如何知晓?”听着音言这一大堆的良家苦女的故事,这烟花柳巷的,难道还要谁比谁身世更惨么?
叶景枫实在没兴趣,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这女子怎么会和毒搭上边。因为他清楚,这烟柳女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还能一眼识毒。
“那是因为阿音始终是心系爹娘的,双亲逝去,说心中无怨自是假的,因此偶尔无事的闲暇空当,便会外出寻些医书来瞧瞧,想着至少知道当年毒死爹娘的到底是何物,兴许还能有所查,顺便也是学了些医术,就前些日子,阁里的姑娘生病我也能及时去看看帮衬帮衬。”
“那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毒?”
“大人,其实,那会儿离得远,因此看的并不真切,只是那小厮中毒的模样像极了阿爹当年中毒的场景,我便喊了出来,总不好看着小吏无辜送死吧。”
“呵,那你还怪有心的。”说着转动着折扇,抬起步子“那走吧,随本官去看看那小厮。”
“啊?大人,那不对吧,那不是小厮,是死尸啊。我一小小百春阁女乐,不合适吧。”
说着叶景枫已走到了门外。
“那就让下面的官吏带你去衙门看看,可合适?”
音言无奈,只得起身跟在后面,时不时弯腰揉揉捏捏那跪麻了的腿和跪疼了的膝盖。
“阿音觉着大人说的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