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

三人走到店外，夜风带着凉意。

“我去开车，你们在这儿等一下。”

方绪说着，很自然地拍了拍俞亮的肩膀，又对时光笑了笑，转身走向停车场。

看着方绪走远，俞亮终于转过身，正面面对着时光。

“时光。”

“啊？”

时光嘴里还回味着最后那道甜品的味道，闻声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点点奶油渍。

俞亮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嘴角的痕迹。

这个动作很温柔，却让时光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老实告诉我。”

俞亮的声音很低，很沉。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听你亲口说！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要……你别骗我。”

时光看着俞亮异常认真的眼睛，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就……就是喝醉了，绪哥把我带到他家了啊。”

“就这样？”

“对啊，然后帮我把我衣服脱了，弄到床上睡觉。不然呢？我都喝断片了，难道还能自己脱？”

时光觉得俞亮这问题问得有点奇怪，随即恍然大悟。

“哎呀，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笑话？我都说了是痔疮！你不会想歪了吧！”

俞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坦诚，没有任何闪躲和欺瞒。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时，方绪的车开了过来，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他探出头，笑容依旧：“两位，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俞亮拉开车门，让时光先上车。

在时光低头钻进去的刹那，俞亮抬起眼，目光越过车顶，与驾驶座上的方绪对了个正着。

方绪的脸上还挂着未褪的笑容，眼神温和。

俞亮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坐进了车里。

回程的路上，俞亮不再沉默，他甚至回应了方绪关于下周一场商业表演赛的安排讨论。

“师兄觉得白川老师会同意来做解说吗？”

俞亮看着前方，语气平静。

“我明天问问白川，问题应该不大。”

方绪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回答，语气自然。

时光听着他们讨论工作，打了个哈欠，酒足饭饱后的困意袭来，他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方绪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情形。

时光脑袋一点一点，而俞亮虽然看着窗外，但神情似乎不再那么紧绷。

他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暂时是蒙混过关了。

车子终于开到时光和俞亮同居的公寓楼下。

“谢谢师兄，今天破费了。”

俞亮下车，礼貌地道谢。

“绪哥再见！今天吃得太爽了！”

时光也跳下车，活力满满地挥手。

“我先上去放水洗澡！”

方绪降下车窗，笑着对时光点点头，然后看向俞亮：“小亮，快上去吧，看着点时光，别让他在浴室里睡着了。”

俞亮没有动。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方绪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开口。

“师兄。”

他说。

“仅此一次。”

这四个字很轻，落在方绪耳中却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