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尖发凉。照片上的红门和见过的衣服。
苏婉儿站在我旁边，轻轻叹了口气：“疯眼现在……不太稳定。”
“他以前就不稳定。”我咬牙，“但现在，他必须告诉我真相。”
我们走出出租屋，夜风刮得脸颊发疼。街道空荡荡的，路灯闪着微弱的光，像随时会熄灭的萤火虫。
“你确定要去找他？”苏婉儿低声问。
“我必须去。”我说，“这张照片不是假的。我在里面……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
她没再劝，只是握紧了桃木剑，陪我走向疯眼藏身的废弃网吧。
路过一条小巷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
没人。
只有风吹过枯叶的声音。
“你想太多了。”苏婉儿拉住我的手腕，“别让疯眼影响你判断。”
她的手有点凉，但很稳。
我没有松开。
继续往前走。
疯眼藏身的地方是老城区一家倒闭多年的游戏厅改造的网吧，招牌早被砸烂，只剩下几个残缺的霓虹灯管在风里摇晃，像是某种不详的信号。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电脑主机嗡嗡作响，显示器闪烁着雪花点，键盘上积满灰。墙角堆满了破损的纸箱，上面写着“服务器迁移”四个字，墨迹已经褪色。
疯眼坐在最里侧的主机旁，正用脏兮兮的鼠标点击屏幕。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黑眼圈，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来了。”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快步走上前，把照片拍在他面前的桌上：“解释一下。”
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空洞，像是透过我看到了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记得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嗤笑一声，“呵……时间线错了。”
我盯着他：“什么意思？”
“你进游戏的时间，不对劲。”疯眼打开一台老旧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滋啦——”
声音断断续续，但还是能听出那是守门人的声音。
“第七关……林夜必须通过第七关……否则他会消失……”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可能。”我摇头，“我只玩到第六关！”
“你以为你是第六关的幸存者？”疯眼冷笑，“你根本不记得第七关的事。”
“你胡说！”我吼道。
“那你告诉我，”疯眼突然凑近我，呼吸喷在我脸上，“你怎么进的游戏？”
我愣住了。
“你是不是收到一个快递？里面装着一瓶药水？”他继续说，“可你有没有想过……那瓶药水是谁寄给你的？为什么要选你？”
我后退一步，喉咙干涩。
“你不是第一个进游戏的人。”疯眼低声说，“你只是……最后一个还没死的。”
“够了。”苏婉儿挡在我面前，举起桃木剑，“疯眼，别耍花招。”
“我没耍花招。”疯眼看着她，“我只是告诉你，你们都错了。”
“错什么？”我问。
“错在相信自己记得的事。”
我沉默了。
疯眼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你们以为我是疯子？”他一边笑一边撕扯自己的衣袖，“我比你们都清醒！”
他的手臂皮肤裂开，露出底下金属与血肉交织的组织。
我和苏婉儿同时后退。
“你……你不是人？！”我惊呼。
“我曾经是。”疯眼的眼神变得扭曲，“但现在……我是它们的一部分。”
“它们？”苏婉儿皱眉。
“红门……它吞噬了我。”疯眼喃喃道，“但它留不住我……我能看见时间线……我能改写它……”
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抓住我的肩膀。
“林夜，第七关……你必须赢。”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否则你会彻底消失……连记忆都会被抹掉。”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但他力气大得吓人。
“放开他！”苏婉儿挥动桃木剑，甩出一张符咒。
符咒在空中燃起金光，直击疯眼胸口。
他闷哼一声，松开了我。
“记住，”他后退几步，站在阴影中，“别相信你记得的一切。”
话音刚落，整个网吧的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只听见显示器断电的“咔哒”声。
我冲过去，疯眼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我喘着气。
“不知道。”苏婉儿皱眉，“但他说的……你信吗？”
我没有回答。
疯眼的座位上，留下一枚黑色U盘。
我插进电脑。
屏幕上弹出一个倒计时：
**第七关倒计时：71:59:58**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跳剧烈。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苏婉儿轻声问。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但我开始怀疑了……也许我真的记错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冷，但很稳。
就像她一直都在的那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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