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年中酒会的请柬送到温杳手中时,她正在画室修改作品。请柬是傅夫人让管家送来的,措辞客气,却明确表示她将以“傅家客人”的身份出席,而非像以往那样,作为傅晏辞的附属。
与此同时,傅晏辞邀请沉清漪作为女伴的消息,早已在圣樱学院传得沸沸扬扬。
温杳看着那张精致的请柬,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她走到画架前,看着那幅快要完成的画——色调比从前大胆许多,像是要把在巴黎汲取的所有勇气都倾注其中。
“怎么办呢...”她小声自言自语,无意识地卷着发梢,“一个人去的话,好像有点可怜呢。”
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拿出手机点开裴烬的对话框,语气娇软地发了一条语音:
“裴烬哥~下周傅家要办酒会,我谁都不认识...你能不能来呀?就当是还我上次陪你去看赛车的人情啦!”她故意把“人情”说得理直气壮,尾音带着点小得意地上扬,像个讨要糖果成功的小朋友。
发完这条,她指尖轻点屏幕,又找到纪清让的对话框,语气变得乖巧又带着些许不安:
「学长,打扰了。下周傅氏有个酒会,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能不能跟在您旁边学习一下?我保证会很安静的(小猫探头.jpg)」
她熟练地切换着不同的语气——对裴烬可以耍点无伤大雅的小任性,对纪清让则要维持好学妹的谦逊。这就是她十年来看人眼色学会的本事。
放下手机,温杳走到衣帽间,指尖划过一排排礼服。最后停在一件烟粉色的缎面长裙上,裙摆缀着细碎的珍珠,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泽。
“就这件吧。”她轻轻取下裙子,在镜前比了比。既然要以“客人”的身份出席,那她就要做最得体的客人。
她看着镜中眉眼精致的自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被傅晏辞带去参加宴会时,她紧张得一直抓着他的衣角。那时候的他虽然也不苟言笑,却会耐心地告诉她该怎么做。
温杳轻轻摇头,把那些回忆甩开。现在的她早已学会独自应对这些场合,甚至...要学会在没有他的庇护下,依然能从容自处。
手机接连响起提示音。裴烬回得最快:「小祖宗发话,哥敢不去吗?」后面跟着个嚣张的表情。纪清让的回复则简洁许多:「可以。」
温杳看着两条回复,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看,没有傅晏辞,她也能找到同行的人。
这场酒会,她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温杳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谁才能存在的小尾巴。她要开始学着,做自己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