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柷:十三岁登基的唐哀帝,用三年傀儡生涯,送大唐走完最后一程
世人提起大唐,多念贞观盛世、开元繁华,却少有人记得我这个唐朝的末代皇帝——我原名李祚,十三岁被推上皇位,连改元的权力都没有,只能沿用“天祐”年号;三年间,我是朱温手里的提线木偶,最后亲手写下禅位诏书,看着大唐的国号变成后梁。我不是没见过长安的落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彻底沉入黑暗,连哭都不敢大声。
一、血溅宫廷:我接的不是龙椅,是沾血的皇冠
天祐元年(904年)八月,父亲唐昭宗在洛阳宫殿里被朱温的人弑杀。那天夜里,我在东宫听到厮杀声,吓得躲在床底,直到蒋玄晖拿着“遗诏”来找我,说“陛下驾崩,遗命辉王(我)继位”。我看着蒋玄晖身后士兵腰间的血迹,看着他眼里的冷漠,心里清楚:这不是遗命,是朱温的命令——他杀了父亲,又要把我推上皇位,好让他“挟天子以令诸侯”。
登基那天,洛阳的宫殿冷冷清清,没有百官朝贺的热闹,只有朱温的亲信站在殿内,像盯犯人一样盯着我。我穿着不合身的龙袍,接过传国玉玺时,手都在抖——这玉玺上还残留着父亲的温度,却要由我这个傀儡来保管。朱温站在我身边,对百官说“新帝年幼,朝政暂由我代理”,没人敢反对,连宗室亲王都低着头,不敢看我一眼。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盖章皇帝”:朱温要杀哪个大臣,我得在诏书上盖章;他要吞并哪个藩镇,我得下旨“讨伐”;甚至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他派来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想找母亲何皇后说说话,却发现她也被监视着,只能对着我哭,说“咱们娘俩,能活一天是一天”。
二、天祐年间:我是皇帝,却连“唐”字都不敢提
我在位三年,始终用着“天祐”年号——不是不想改元,是朱温不准。他说“昭宗刚驾崩,改元不吉”,实则是怕我有“自立之心”。朝堂上,大臣们都称呼朱温“梁王”,比叫我“陛下”还恭敬;地方上,藩镇们要么投靠朱温,要么打着“复唐”的旗号,却没人真的来救我这个“大唐皇帝”。
天祐二年(905年),朱温制造了“白马驿之祸”,把三十多个忠于大唐的大臣扔进黄河,说“这些人自命清流,该让他们变成浊流”。我在宫里听到消息,躲在屏风后哭,却不敢派人去救——我知道,只要我敢开口,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和母亲。朱温后来还来“安慰”我,说“那些大臣谋逆,我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才杀了他们”,我只能点头,说“梁王做得对”。
我甚至不敢提“唐”字。有一次,一个老太监不小心说“咱们大唐……”,立刻被朱温的人拖出去打死。从那以后,宫里没人再敢提“大唐”,连史书、典籍里的“唐”字,都被涂掉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这大唐,是太宗李世民打下来的江山,是玄宗李隆基经营过的盛世,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三、禅位后梁:我亲手写下诏书,送大唐上路
天祐四年(907年),朱温觉得“挟天子”已经不够了,要直接“代唐称帝”。他派蒋玄晖来劝我禅位,说“梁王功德卓著,天下归心,陛下若禅位,能保自己和家人平安”。我看着蒋玄晖手里的“禅位诏书草稿”,上面写满了“天命转移”“唐德已尽”的话,却没提一句大唐两百八十九年的历史。
母亲抱着我哭,说“不能禅位,一禅位,咱们李家就彻底完了”,可我知道,我们早就“完了”。朱温已经控制了全国兵权,洛阳城外全是他的军队,要是我不禅位,不仅我和母亲会死,剩下的宗室子弟也会被屠杀。我擦干眼泪,对蒋玄晖说“草稿我不用,诏书我自己写”。
我握着笔,一字一句地写禅位诏书,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我写“大唐历二百八十九载,气数已尽”,写“梁王朱温,应天顺人,宜登大位”,却没写“朕愿禅位”——我不敢写,也不想写。诏书完成那天,我把传国玉玺交给朱温的使者,说“告诉梁王,善待李家宗室,别再杀人了”。
朱温登基后,改国号为“梁”,封我为“济阴王”,把我和母亲迁到曹州,关在一个小院里。那里没有宫殿,没有侍卫,只有几个看守的士兵,却比在洛阳自由——至少,我不用再“盖章”,不用再看朱温的脸色。
四、曹州毒杀:十七岁的结局,是大唐最后的余烬
我原以为,能在曹州安稳度过余生,哪怕只是个囚徒。可朱温没打算放过我——太原的李克用、凤翔的李茂贞等人,还打着“复唐”的旗号,把我当作“大唐象征”。朱温怕我被人利用,决定斩草除根。
天祐五年(908年)二月,朱温派人送来一杯毒酒,说是“给济阴王补身体的汤药”。我看着那杯酒,想起了父亲的死,想起了白马驿的大臣们,突然笑了——我这一生,从来没为自己活过,连死,都由不得自己。母亲想拦住我,却被士兵推开,我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临死前,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想起小时候在长安见过的晚霞——那时候,大唐还没亡,父亲还在,宫里还有欢声笑语。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我死的时候,才十七岁,连一个正式的帝号都没有,直到后来后唐明宗继位,才追谥我为“昭宣光烈孝皇帝”,可这又有什么用?大唐已经没了,我这个“哀帝”,不过是它最后的余烬。
我是李柷,唐哀帝,大唐的末代皇帝。我的一生,是大唐衰落的缩影,是权臣当道的牺牲品。我没能挽救大唐,却用自己的死,给大唐两百八十九年的历史,画了一个悲惨的句号。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想生在帝王家,只想做个长安的普通人,看遍长安的日出日落,不用管什么江山,不用怕什么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