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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背叛的裂痕

暗网追缉:深渊棋局

士,因特拉肯地区,一个比圣莉塔小镇稍大、但也同样被阿尔卑斯山静谧氛围笼罩的城镇。江誉入住了一家位于背街小巷、由家族经营的老旧旅馆。房间狭小,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但好处是老板不过问客人隐私,且使用传统的钥匙而非电子门卡。

从圣莉塔墓地带回的U盘,像一块烧红的炭,藏在他特制的屏蔽袋里。维克多·陈之死的真相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但这并未带来揭露秘密的快意,反而让危机感如同房间外逐渐浓重的暮色,越来越深。

他坐在窗前,窗帘拉开一条细缝,观察着楼下寂静的街道。表面上一切正常,游客熙攘,雪山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但他那种历经生死锤炼出的直觉,却像一根绷紧的弦,微微震颤着。没有具体的证据,只是一种感觉——某种平静下的潜流。仿佛有视线穿过人群,穿过墙壁,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这不是“清道夫”那种凌厉的、带着杀意的注视,而是一种更耐心、更系统化的……监视。

他打开经过多重加密的笔记本电脑,连接极不稳定的旅馆WiFi(通过“夜枭”设置的数个匿名中继节点),发出了简短的信息:“感觉不对。检查环境。”

几分钟后,“夜枭”回复,文字透着冷峻:“确认异常。你入住后一小时,旅馆周边的公共监控摄像头有三次非例行扫描,扫描模式符合执法部门特定调查单位的算法特征。此外,检测到一个微弱的、间歇性的信号嗅探,尝试识别本连接链路的终端特征,源头指向……因特拉肯地区警署的某个IP段。”

警方?江誉的心沉了下去。不是“蜂巢”的直接追杀,而是警方的监控?这更麻烦,也更印证了他长久以来的怀疑。

“能确定监控的具体来源和意图吗?”江誉问。

“意图不明。但监控指令的授权代码级别很高,且绕过了常规的协查通报流程。更像是……内部某个独立项目的秘密监控。”“夜枭”停顿了一下,传来更惊人的消息,“还有,我回溯了国际刑警内部的通讯日志。在你抵达圣莉塔小镇前后,总部数据库有一条不同寻常的查询记录,关键词包括‘圣莉塔’、‘墓地’、‘维克多·陈’。查询者的权限标识……属于总部内部监察部门的一名高级主管,名叫‘沃尔特·肖’。此人权限极高,但按理说,完全不应直接接触‘蜂巢’案的基层地理情报。”

沃尔特·肖?内部监察部门?江誉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但“内部监察”这个部门本身就意味着权力和保密性。一个总部的高层,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一个已被边缘化的前顾问的行踪,尤其是对一个二十年前的陈年旧案地点如此感兴趣?除非……这条查询指令,并非出于官方调查目的,而是某种私人性质的、或者说,是受人所托的“关照”?

背叛的裂痕,不再是模糊的怀疑,而是显露出了清晰的、指向高层的脉络!安德斯警督在布拉格时的犹豫和阻挠,或许只是这个庞大阴影投下的一小片涟漪。真正的腐蚀,可能发生在更高、更核心的位置。

就在这时,江誉的备用手机(一个未与“夜枭”网络连接的、仅用于接收特定预警信号的廉价预付费手机)接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号码经过伪装,内容只有一句话:

“瑞士非久留之地。友人提醒,君之所寻,亦为他人所觅。慎之。——K”

K?这是谁?是善意提醒,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信息指向明确:他在瑞士的调查行动,已经被某个“他人”盯上,而这个“他人”能量巨大,甚至能驱动警方资源。是李志通过其在警方内部的代理人施加的影响吗?

“夜枭,分析短信来源和‘K’的身份。”

“号码是虚拟号,一次性使用,无法追踪。‘K’这个代号在已知的情报圈和黑市中无匹配记录。信息内容本身未检测出恶意代码。”

江誉陷入沉思。无论是警方的异常监控,还是这条神秘的短信,都指向同一个结论:他在瑞士的踪迹已经暴露,并且引起了至少一方强大势力的注意。旅馆不再安全,甚至整个因特拉肯地区都可能布满了眼睛。

他必须立刻离开。

但去哪里?直接返回东南亚?还是按照原计划,利用“维克多·陈”的发现,启动针对“荆棘鸟”的“共情之刺”行动?后者风险极高,尤其是在自身可能已被多方监视的情况下。

“夜枭,”江誉做出决断,“准备撤离方案。目标:离开瑞士,前往一个通讯和交通相对便利,但监控较弱的欧盟中转国。我们需要一个安全屋,彻底检查装备,重新评估形势。”

“明白。正在生成路线。建议陆路穿越边境,避免机场安检。安全屋选项:法国东部阿尔萨斯地区的一个小镇,背景干净,网络基础设施尚可。”

“可以。同时,启动最低限度的反制措施。”江誉眼神冰冷,“既然他们在监控我们,或许我们可以……送他们一点‘礼物’。”

他所谓的“礼物”,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数字诱饵。他让“夜枭”伪造一系列加密通讯记录和位置数据,暗示他下一个目标将是位于意大利北部的另一个与李志早期经历相关的“可疑地点”。这些数据将通过一个容易被警方监控节点捕获的、看似疏忽的加密通道“泄露”出去。目的是误导监视者,为真正的撤离争取时间和空间。

收拾行装只用了五分钟。他仔细清除了房间内所有可能遗留的个人痕迹,甚至用特制的喷雾处理了指纹。然后,他背上行囊,没有走旅馆正门,而是从后窗翻出,落入一条堆满杂物、罕有人至的后巷。

夜幕已然降临。他融入街上逐渐增多、寻找晚餐的游客人流中,像一个最普通的背包客,步伐轻松,但每一个感官都提升到极致。他能感觉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隐蔽,如同附骨之疽。

他按照“夜枭”指示的路线,穿行在因特拉肯错综复杂的小街中,频繁更换方向,利用店铺的橱窗反射观察身后。在一次快速的拐弯后,他闪进一家拥挤的纪念品商店,从另一个出口迅速离开,跳上了一辆即将开往附近小镇的区域性巴士。

在巴士最后排的角落坐下,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小镇景象逐渐被黑暗的田野取代,江誉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寒意丝毫未减。

警方的背叛,如同在战场上被来自后方的子弹瞄准。这不仅仅意味着行动受阻,更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后一道看似可能的屏障。从此以后,他不仅要面对“蜂巢”的明枪暗箭,还要时刻提防那些本应并肩作战的“自己人”从背后捅来的刀子。信任的基石,已然崩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裂痕。

巴士在夜色中向着法国边境驶去。江誉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阿亮的面孔,还有那个葬身山崖的维克多·陈。正义的道路,为何总是如此孤寂而肮脏?但他没有退路。深渊棋局中,他这颗过河卒子,只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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