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海城老城区。
狭窄的巷弄里，路灯年久失修，昏黄的光线被潮湿的空气晕染成模糊的光斑。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走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酒气熏天。他摇摇晃晃地拐进一条更深的巷子，突然，脚下一绊——
"谁他妈......"
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已经划开了他的喉咙。
刀刃精准地切入颈动脉，暗红色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在月光下如同绽放的彼岸花。醉汉的双腿猛地蹬直，双手本能地捂住脖子，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嘴巴张得老大，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漏气的风箱。
苏陌幽站在他面前，月光透过巷子尽头的缝隙洒下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神冷静得近乎残酷，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的手指还握着那把美工刀，刀刃上沾染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一滴一滴地落在水泥地上。
"老师说过......"她轻声呢喃，声音很轻，却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第一步，总是最难的。"
她蹲下身，看着醉汉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他的眼睛还睁着，里面满是恐惧和不解，瞳孔已经开始扩散。苏陌幽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他的眼皮，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恐惧......真美。"她低声说，指尖轻轻划过他眼角的血丝，嘴角的微笑扩大了些许。
醉汉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胸腔微弱的起伏。苏陌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美工刀上的血迹，然后把手帕和凶器一起塞进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她环顾四周，将醉汉倒地的姿势稍微调整了一下，让他的脸朝向巷子深处，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布置的作品。
"完美。"她轻声评价，就像在评论一幅画作。
画室里，墨尘封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他的目光穿过夜色，落在远处的巷子上。他知道，苏陌幽已经开始了她的"第一课"。
"恐惧......是艺术最好的催化剂。"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他看了一眼，是苏陌幽发来的短信：
"老师，我做到了。"
附图是一张照片——昏暗的巷子里，一滩鲜血，一双睁大的眼睛。
墨尘封的嘴角缓缓上扬，他回复道：
"很好。记住，恐惧只是开始。接下来，是痛苦。"
放下手机，他走到画架前，看着那幅未完成的画。画布上，三个扭曲的人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缠绕，背景是翻滚的黑色漩涡。他拿起画笔，在画布的空白处添了几笔——
一道更深的黑色，像是深渊。
凌晨四点二十二分，城中村。
一间廉价出租屋的门口，一个中年男人刚下班回家，手里拎着一份宵夜。他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一把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苏陌幽的动作干脆利落，匕首精准地刺入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直接刺穿心脏。男人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胸口，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痛苦......"苏陌幽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是灵魂的洗礼。"
她蹲下身，看着男人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宵夜洒在地上，油腻的包装袋沾满了血。男人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眼睛里的光芒逐渐黯淡。苏陌幽伸出手，轻轻合上他的眼睛。
"睡吧。"她低声说，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眼皮，"你的痛苦，会成为我的画。"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记号笔，在男人的墙上写下了一行字：
"痛苦，是艺术的必经之路。"
字迹工整而有力，就像她内心的宣言。
苏陌幽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和消毒湿巾。她仔细地擦拭着门把手、楼梯扶手，以及任何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她的动作细致而耐心，就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对于第一现场，她将醉汉的手机和钱包放回他的口袋，确保看起来像是抢劫未遂。她甚至从附近的垃圾桶里捡来一个烟头，丢在巷子口，制造一个虚假的线索。
在第二现场，她将匕首清洗干净后，丢进了附近的下水道。宵夜的包装袋被她带走，连同男人的宵夜一起扔进了远处的垃圾箱。她用湿巾擦拭了地板上的血迹，直到几乎看不出痕迹。
最后，她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任何疏漏。她的表情平静，眼神专注，就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
稽查局的办公室里，顾辰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什么？！又死了两个人？！"
林薇站在他身旁，脸色凝重："两起凶杀案，间隔不到一小时。第一起在老城区巷子，受害者颈部动脉被割开；第二起在城中村出租屋，胸口被刺穿。"
"现场有什么线索？"顾辰星的声音沉得可怕。
"第一现场留下了美工刀，刀刃上只有死者的指纹，但......"林薇顿了顿，"刀柄上检测到了极微量的颜料残留。"
"颜料？"顾辰星的眼神一凛。
"嗯，和吴天画室里发现的颜料成分相似。"
傅瀮寒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还有，第二现场墙上，有人用黑色记号笔写了字——'痛苦，是艺术的必经之路'。"
顾辰星猛地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依旧闪烁。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吴天那扭曲的"艺术"理论，以及那些被残忍杀害的受害者。
"不是吴天。"他低声说，"是另一个......更疯狂的。"
林薇皱眉："墨寒暄在培养新的杀手？"
"不。"顾辰星的眼神锐利如刀，"他在'创作'。"
他拿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外："通知所有人，稽查局要找的'艺术家'，可能已经找到了他的新'画笔'。"
回到画室时，天已经蒙蒙亮。
苏陌幽站在画架前，看着那幅未完成的画。墨尘封站在她身后，指尖轻轻点着画布。
"你的第二幅作品，比第一幅更有张力。"他低声评价，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痛苦的表达更直接，更......纯粹。现场的清理也很完美，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苏陌幽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老师，我明白了。艺术......不是怜悯，是撕裂。"
墨尘封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意味："很好，我的学生。那么，接下来......"他指了指画布上那片翻滚的黑色漩涡，"我们需要更多的'色彩'。"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既像是鼓励，又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记住，真正的艺术，需要你付出更多。"
苏陌幽点头，伸手拿起一支新的画笔，笔尖沾满了黑色颜料。
她轻声呢喃："更多的......痛苦。"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城市的轮廓。而在那间画室里，黑暗正在蔓延，像是一幅正在完成的杰作。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