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画廊的警报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劈碎了午后的慵懒。
顾辰星撞开玻璃门时，林深的尸体还躺在血泊里，胸口的美工刀插得极深，刀柄上凝着的血珠正顺着画廊的大理石地面缓缓流淌。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血痕，就被技术员拽住手腕——
“顾队，血迹断了。”技术员举着紫外线灯，光束下，血线在消防通道台阶处戛然而止，“有人擦过，但没擦干净。”
林薇的眉峰拧成结：“苏陌幽的鞋印在台阶上，但只到一半。”
顾辰星抬头，目光掠过墙上的血字。猩红的颜料顺着墙缝往下渗，像极了某种扭曲的藤蔓。他捏起一片脱落的墙皮，指尖沾到细微的红色纤维——
“油画颜料混了血。”他声音发沉，“她在用死人的血调色。”
深夜的稽查局档案室，傅瀮寒的指尖划过十年前的旧报纸。泛黄的纸页上，标题刺得人眼睛疼：《青年画家失踪案：画室惊现血手印》。
“墨尘封。”顾辰星攥着报纸，指节泛白，“十年前他教的学生，用‘艺术’杀了三个评论家。”
“现在轮到苏陌幽了。”林薇调出监控截图，苏陌幽的身影出现在画廊附近的便利店，“她昨天买了美工刀和红色颜料，还去了墨尘封的画室。”
凌晨一点的画廊，破门锤砸开大门的瞬间，松节油味裹着血腥味涌出来。顾辰星踹开暗门，手电光照亮地下室的墙——整面墙都是暗红色，挂着扭曲的抽象画，每幅画的角落都写着：
“痛苦是艺术的燃料”
“死亡让色彩永恒”
最里面的画架上，苏陌幽正跪在地上，美工刀抵在画布上的人形心脏处。她的白衣沾满颜料，头发散下来挡住脸，但嘴角的笑却清晰得吓人。
“老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满是狂热，“我怕疼……但老师说，疼才能画出最好的画。”
“那就疼到底。”墨尘封的声音从隐藏的扬声器里钻出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放进画里。”
苏陌幽的手在发抖，但眼神却亮得像淬了毒的刀。她举起美工刀，对着画布狠狠刺下去——
“啊——”她尖叫着，不是害怕，是兴奋。画布里的人形心脏突然鼓起来，竟是真的血肉！她的刀刺得更深，血顺着刀刃流到她手上，她却笑着舔了舔指尖。
“对！就是这样！”墨尘封的笑声从扬声器里炸开，“用活人的心脏，完成你的毕业作品！”
苏陌幽的额头渗出冷汗，却笑得愈发癫狂。她把画布翻过来，背面果然藏着一个鲜活的心脏——应该是刚从受害者身上挖下来的，还带着温度。她用刀把心脏切成小块，混进红色颜料里，然后在画布上重新涂抹。
“完成了……”她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幅沾满血和颜料的画，“老师，我完成了……”
“完美。”墨尘封的声音变得温柔，像在哄一个孩子，“现在，该去见顾队长了。”
稽查队冲进来时，苏陌幽正坐在画架前，用手指蘸着画布上的血，往自己脸上涂。她的脸上沾着红颜料，像戴了副狰狞的面具，看见顾辰星，却突然笑了。
“顾队长，你看我的画。”她举起画布，上面的血人形正对着他们笑，“好看吗？”
顾辰星举枪对准她：“苏陌幽，跟我们走。”
“走？”她咯咯笑起来，突然扑向旁边的桌子，抓起一把美工刀，“老师说我不能被抓，我要去完成更多作品！”
她挥刀划向自己的手腕，却被傅瀮寒一脚踹飞美工刀。就在队员们要按住她时，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打开——
“从这里走。”墨尘封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我给你留了礼物。”
苏陌幽抬头，眼睛亮得吓人。她爬进通风口，回头对顾辰星笑了笑：“顾队长，下次我会给你留个更大的惊喜。”
通风口的盖子“哐当”一声关上，苏陌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队员们冲过去，只摸到冰冷的金属盖，上面沾着一抹红色颜料——
是苏陌幽的唇印。
顾辰星站在地下室的画前，指尖沾到画布上的血。血还没干，温温的，像刚流出来的。
林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苏陌幽的指纹在通风口，她往地铁方向跑了。”
“不用追。”顾辰星放下对讲机，目光落在墙上的画里，“她已经不是苏陌幽了，她是墨尘封的‘作品’。”
墨尘封的声音突然从扬声器里钻出来，带着笑意：“顾队长，你觉得她画得怎么样？”
顾辰星攥紧拳头：“你在哪里？”
“我在你的画里。”墨尘封的声音像幽灵，“每一个死人的眼睛里，都有我的影子。”
通风口的盖子再次打开，这次掉下来一个东西——是苏陌幽的发夹，上面沾着血和颜料。
顾辰星捡起发夹，指尖传来刺痛。他抬头，看见墙上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红色的指示灯闪个不停。
“游戏才刚刚开始。”墨尘封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随后，所有监控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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