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一章

汪辞叙的匕首精准地滑进对方第三根肋骨的间隙，耳边清晰地响起金属摩擦骨头的刺耳声音，“咔嚓”，那声音细微却让人牙酸。

“任务目标已清除。”耳麦里的声音冷得像冰，机械般宣告着结果。但汪辞叙没有立刻抽回手，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考古学者身上。那人的手指正死死抠着胸前的皮肤，硬生生剥出一块泛着诡异青色的鳞片，动作疯狂又决绝。

“你们……汪家养的蛇……快醒了……”学者咧开嘴，血沫从他嘴角溢出，里面还夹杂着细小的蛇牙，那牙齿闪烁着微弱的寒光，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汪辞叙的手腕一转，动作比他的念头更快，直接拧断了学者的脖子。作为一名汪家刺杀队的“清道夫”，他早已习惯了那些临死前的胡言乱语。然而，就在收尸时，他掀开对方衣领的一瞬间，锁骨下方烙印的条形码——WS-09，和他腰间的一模一样，这让他眉头微皱。

顺着追踪信号，他来到一座废弃医院。地下三层的手术台上，一个苍白瘦削的少年被铁链牢牢锁住，仿佛一件待处理的货物。

“编号WS-00，实验体‘叙离’。”档案册里的照片与眼前的人完全对不上号——照片中的怪物覆盖着密密麻麻的蛇鳞，而此刻蜷缩在血泊中的，分明是个清瘦的年轻人，虚弱得让人心生怜悯。

“你……也是来取毒囊的？”少年微微抬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划过墙壁。汪辞叙没有回答，枪管已经稳稳抵住了他的眉心。然而，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耳畔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铁链崩裂的声音！眼前的少年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捕捉。下一秒，对方的手直接撕开了他肩头厚重的防护服。

“你被注入了我的血清。”少年低头舔掉指尖沾染的鲜血，眼神中带着一抹嘲讽和漠然，“三小时后，你会开始蛇蜕。”

化粪车的恶臭掩盖了他们的行踪，他们勉强逃出了实验室。汪辞叙感觉皮肤开始渗出黏腻的液体，后颈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撕裂感，一道细缝缓缓裂开。

“第一次蜕皮最疼。”叙离将匕首放在火上烤得通红，用刀尖轻轻挑开粘连的死皮。月光透过苗族吊脚楼的竹帘洒进来，汪辞叙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叙离的后背——脊椎凸起的地方整齐排列着十二枚金属接口，像是被拔掉插头的插座，冰冷而怪异。

“每取一次毒囊，他们就给我换一段记忆。”叙离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突然，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腕，将鲜血淋漓的手腕塞进汪辞叙的嘴里，“喝下去。你血液里的追踪剂需要更高浓度的蛇毒覆盖。”

追捕者来得比预料中更快。箭矢破空的声音划破寂静，汪辞叙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叙离面前。淬毒的弩箭深深扎入他的身体，剧痛袭来的同时，他还听见了副队长林蛰那熟悉的笑声：“早知道你会对实验体心软——毕竟你们流着一样的血。”

箭头上的纹样映入眼帘，那是汪氏家纹。叙离的瞳孔在看清纹样的瞬间变得涣散，接口处迸发出幽蓝的光芒——强制召回程序启动的信号。

“跑！”汪辞叙咬紧牙关，反手将匕首狠狠插进自己的大腿，用剧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体内有你的血清……他们会用我定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