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

集训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程宵和竹眠雨住进邻市那间普通的双人标间，窗外车水马龙，屋内却安静得只听得到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竹眠雨一进门就扑到床上蹦跶，“哇”地一声感叹床好软，然后又跑去浴室研究热水器，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程宵把行李放好，默默拿出一本习题集开始看。

晚上熄灯后，竹眠雨裹着被子像个春卷似的躺着，偷偷观察对面床上的程宵。台灯的暖光洒在他低垂的眉眼上，让他看上去没白天那么冷冰冰的。“程宵，”他突然小声开口，“其实你笑起来肯定特别好看。”

刷的一声，书页翻动停住了。程宵抬眸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愣怔。

“咚”地一声，竹眠雨立刻把整个脑袋都缩进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我睡了！”

程宵盯着那团蠕动的被子，目光在昏暗中柔和了一瞬，他自己都没发现。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竹眠雨还赖在床上打哈欠。程宵走过去，手一伸，直接把被子掀开。“起来了。”他的声音清冷但不带火气。

“困…”竹眠雨迷迷糊糊地往回拽被子，结果被他躲开。

“奥数课要迟到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下来，竹眠雨瞬间清醒，慌慌张张抓起旁边的卫衣胡乱往身上套，一边嘀咕着“完了完了”，一边跌跌撞撞跑向洗手间。

到了班级，竹眠雨气喘吁吁的跑进去，幸好老师去上厕所还没来，班里同学都是各个学校来参加集训的，都素不相识，但因为来得早，都已经渐渐熟络，开始搭话聊天。

程宵突然从角落看到了个熟悉的人——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手里转着笔玩，少年好像注意到程宵的视线，抬眼看过去，然后眼睛一亮，语气很惊喜。

“程宵？你也来集训啊。”

“嗯。”

程宵没什么反应，还是冷冷的，少年也不恼，凑过去搭话。

原来程宵转学之前有个很好的朋友，叫江初霁，山雨初含霁，江云欲变霞。他性格开朗，爱犯贱，但好在人品很好。

“唉唉唉，你听说没，韩江雪这次也被选中了，他好像去上厕所了，一会儿就来。”

程宵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江初霁，另一个就是韩江雪，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和他的名字一样，韩江雪性格孤僻，冷淡，以前没人愿意和他玩，江初霁不一样，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背后议论，有事没事就去和韩江雪搭话，韩江雪虽冷淡但也不讨厌他，一来二去三人就熟络了。

晚上放学后，江初霁提议趁闭寝前去吃火锅，几人都没什么异议。

竹眠雨一直在和韩江雪搭话，韩江雪会认真回答或者点头示意，两人特别能聊一块去，竹眠雨也发现韩江雪只是外冷内热，其实很好相处。

“要不我们加个微信？”

“可以啊。”

这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