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

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落在哈利的脸上时，他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指尖触到熟悉的、有些磨损的床单，鼻尖萦绕着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晾晒后的阳光味道——不是德拉科房间里丝绸床品的冷香，也不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潮湿的石墙气息。

他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他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掌，虎口处还有魁地奇训练时磨出的薄茧，不是德拉科那双总是保养得很好、泛着冷白的手。

“梅林！”哈利几乎是跳下床，冲到镜子前。镜中的少年有着乱糟糟的黑发，翠绿的眼睛里满是惊喜，身上穿着格兰芬多的灰色睡衣——是他自己，真的换回来了！

楼下传来罗恩的声音，夹杂着赫敏翻书的沙沙声。哈利抓过衣服飞快地穿上，脚步轻快地跑下楼，刚拐进公共休息室，就看见壁炉旁的沙发上，一个银色头发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本魔药笔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德拉科也换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德拉科转过头，灰色的眼睛在看见哈利的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飞快地垂下眼睫，假装专注地看着笔记，耳朵却悄悄泛红。罗恩正埋头吃着烤面包，没注意到这微妙的互动，只有赫敏抬了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书。

哈利走过去，在德拉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膝盖不经意地碰到了对方的膝盖。德拉科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移开，只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的魔药作业，我帮你补完了，在你书包里。”

“谢了。”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也压低声音，“你上次说的那本《进阶防御术指南》，我借到了，等下给你。”

德拉科的指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快得像错觉。

早餐时，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长桌隔着一段距离。哈利刚坐下，就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望去，正好对上德拉科的目光。德拉科手里拿着一把银质的勺子，正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南瓜汁，看见哈利看过来，他挑了挑眉，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图书馆。”

哈利的耳朵发烫，飞快地点了点头，低头咬了一口香肠，却觉得今天的香肠比平时香了不少。罗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哈利，你今天怎么老傻笑？”

“有吗？”哈利赶紧收敛表情，心里却像揣了一只乱撞的金飞贼。

上午的魔药课，斯内普像往常一样盯着哈利，眼神里满是不耐，却在德拉科回答问题时，难得地没有挑刺。哈利坐在下面，看着德拉科站在讲台上，灰色的眼睛扫过教室，在落到他身上时停顿了一秒，才继续往下说。那一秒的停留，像一颗糖，悄悄落在哈利的心里，甜得发腻。

下课后，哈利刚收拾好书包，就看见德拉科靠在教室门口的墙上，手里拿着那本《进阶防御术指南》，显然是在等他。罗恩和赫敏识趣地先走了，临走前，赫敏还朝哈利挤了挤眼睛。

“走吧。”德拉科率先转身，脚步放慢了些，刚好能让哈利跟上。走廊上的学生来来往往，他们没有并肩走，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交换一个眼神，就像共享着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窗外的鸟鸣。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摊开的笔记上。哈利低头看着魔药笔记，德拉科在旁边看着防御术的书，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哈利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德拉科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却没有分开。德拉科的指尖有些凉，哈利的指尖带着暖意，触碰在一起的温度，比窗外的阳光更让人安心。

“对了，”德拉科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下次交换……还有两天。”

哈利抬起头，看着德拉科的侧脸。阳光落在他银色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平时总是带着傲慢的下颌线，此刻也显得温顺了许多。“嗯，”哈利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期待，“这次我想试试你的光轮2001。”

德拉科转过头，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没问题，不过你要是摔下来，我可不会扶你。”

“我才不会摔下来！”哈利反驳，却忍不住笑了。

夕阳西下时，他们才收拾好东西离开图书馆。走到城堡门口，德拉科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哈利：“这个，你上次说喜欢吃。”

那是一块蜂蜜公爵的牛奶巧克力，包装纸上还带着德拉科口袋里的温度。哈利接过来，指尖碰到了德拉科的指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忍不住笑了。

“明天见。”德拉科说。

“明天见。”哈利点头。

德拉科转身走向斯莱特林的方向，银色的头发在夕阳下闪着光。哈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也满是暖意。

他知道，他们还有很多个明天，还有很多次交换身体的时光，还有很多甜蜜的日常要一起度过。那些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早已在共享过彼此的记忆与心跳后，变成了此刻的默契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