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风忽然凝了一瞬。

原本弥漫在据点周围的、带着铁锈味的冷意被一股清冽的金光驱散，月虹刚握住战术匕首的手猛地一顿——那是种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带着浩瀚威压的气息，像是九天之上的流云裹着神辉，一落地就压得她呼吸都沉了半分。

她抬眼望去，男人就站在三步外。玄色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随着他的动作泛着细碎的光，墨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束着，垂在肩后。他看起来过分年轻，眉眼间没有半分天帝该有的威严，反倒带着种温润的轮廓，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盛着跨越了时光的疼惜与急切，像是在寻找了千万年，终于抓住了一丝衣角。

“月儿。”他开口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轻轻落下来，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珍宝，“师父终于找到你了。”

月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陌生的悸动混着左臂的疼痛翻涌上来，可她更快地皱紧了眉，将匕首护在身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认错了。”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刚从生死边缘爬回来的警惕。眼前这人说的“月儿”是谁？她的记忆里从没有“师父”，更没有什么“天帝”。系统的抹杀阴影还在心头盘旋，她不敢信任何突然出现的人——尤其是这种一看就拥有强大力量，还一口叫出陌生名字的人。

祖神墨风看着她防备的模样，眼底的疼惜又深了几分。他往前走了一步，周身的金光又柔和了些，像是怕吓到她：“我没有认错。”他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右肩，那里还在渗血，染红了作战服，“你的气息，你的灵魂印记，师父绝不会认错。”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像是在回忆什么：“当年你在诛仙阵中为护我，魂飞魄散，我寻遍三界六道，甚至撕裂空间去了域外，都没能找到你的残魂……直到刚才感应到你这里有熟悉的魂息，才赶过来。”

月虹的指尖微微发颤。“诛仙阵”“魂飞魄散”“残魂”——这些玄幻世界的词汇，和她经历的系统、任务、抹杀格格不入，可男人眼底的真切，却让她无法完全忽视。她咬了咬唇，将匕首又往前递了半寸，语气依旧坚定：“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我叫月虹，不是你找的‘月儿’。”

墨风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没有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轻轻扫过她满身的伤痕，扫过她握匕首时紧绷的手腕，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好，我不逼你。”

他抬手，一道柔和的金光缓缓飘向月虹的右肩，落在伤口上时，原本剧烈的疼痛瞬间减轻了大半，渗血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但月儿，”他看着她惊愕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不管你现在叫什么，不管你忘了什么，师父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金光还在缠着她的伤口，暖意顺着皮肤往四肢百骸蔓延，可月虹的心却更乱了。系统的抹杀威胁还在，眼前又出现了一个自称“师父”的天帝祖神，她攥着匕首的手，第一次有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