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一家高级咖啡厅的僻静角落，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深色桌面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王橹杰早已到场，面前的一杯黑咖啡已经凉透，他正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神情淡漠。穆祉丞迟到了二十分钟，穿着破洞牛仔裤和oversize的卫衣，与周围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大步走来，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屁股坐下。]
穆祉丞（语气挑衅）嗨，王家的大少爷？久等了吧？路上有点堵，或者说，我压根不太想来。
王橹杰（眼皮都未抬，手指在平板上滑动了一下）穆祉丞。你迟到了二十三分零七秒。时间就是成本，希望这是我们合作期间，你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浪费我的成本。
穆祉丞（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合作？说得真好听。不就是我爸和你爸把我们俩打包卖了嘛。商业联姻的变种？利益捆绑的牺牲品？随便你怎么称呼。服务员！一杯冰美式，加双份糖浆。
王橹杰（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穆祉丞）纠正你几点。第一，这不是联姻，至少目前不是，只是一次为期六个月的“深度接触与评估期”。第二，我们不是牺牲品，是受益人。穆氏需要王氏在北方市场的渠道，王氏看中穆氏在东南亚的供应链。强强联合，各取所需。第三，（他看了一眼穆祉丞点单的方向）过度摄入糖分会影响判断力和健康，不符合我们对合作伙伴的基本要求。
穆祉丞（夸张地拍了拍手）哇哦，厉害厉害。王橹杰，名不虚传。这才见面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开始给我立规矩了？还“基本要求”？你以为你是谁？我的新老板？
王橹杰（将平板电脑轻轻放在桌上，双手交叉置于桌面）在未来六个月里，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我们需要向双方家族，以及外界展示我们相处融洽，具有共同发展的潜质。你的行为，直接关系到外界对这次“合作”的信心评估。
穆祉丞（凑近一些，脸上带着戏谑的笑）那要不要我现在发个朋友圈？文案我都想好了，“遇见对的人，阳光正好”，再配一张你这张帅得毫无人气的脸？保证立刻提升市场信心。
王橹杰（不为所动）低劣的演技只会适得其反。我们需要的是稳定、可信的互动，而不是浮夸的表演。关于如何在公开场合表现，我的助理稍后会给你一份基本指南。
穆祉丞（猛地靠回椅背，语气变得烦躁）靠！指南？王橹杰，你活着累不累啊？什么都按计划、按指南、按规矩来？你的人生就是一盘精确到秒的棋局？
王橹杰（端起凉掉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有序，才能高效。混乱，只会带来不必要的损耗。比如，你去年投资失败的那家潮牌店，以及上个月在酒吧因为冲动引发的纠纷，都是混乱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和声誉损耗。
穆祉丞（脸色微变）你调查我？
王橹杰（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尽职调查而已。在决定与任何人建立关联之前，了解对方的全部，包括风险和污点，是基本操作。你的资料，三个G的压缩包，很精彩。
穆祉丞（眼神冷了下来）所以呢？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满身污点、只会制造混乱的麻烦精。那你干嘛不直接跟你爸说，看不上我，这破合作取消算了？对你王大少爷来说，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王橹杰（沉默地看了穆祉丞几秒，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情绪，但快得让人抓不住）因为利益最大化。拒绝你，意味着放弃穆氏提供的优渥条件，并需要寻找替代方案，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更高。接受你，虽然需要投入额外精力进行…“行为矫正”，但总体收益预期更优。
穆祉丞（怒极反笑）行为矫正？哈！王橹杰，我真想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数字和图表，什么都没有！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需要评估和改造的项目！
王橹杰在这次的合作框架内，你的“人”的属性，暂时让位于“合作要素”的属性。理解这一点，对我们接下来的相处有益。
[服务生送来了穆祉丞的冰美式。他一把抓过杯子，狠狠吸了一大口，仿佛杯子里不是咖啡，而是能浇灭他心头之火的冰水。]
穆祉丞（舔了舔嘴唇上的糖浆）行，要素是吧？那你这个“核心要素”说说，这六个月，具体要我怎么配合您演出？每周几次约会？需不需要牵手拥抱？还是直接跳到接吻上床，给狗仔队提供点猛料？
王橹杰（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似乎对穆祉丞直白粗俗的用语感到些许不适）公开场合的肢体接触，仅限于必要且得体的范围。具体尺度，视情况而定。初步计划是，每周至少两次共同公开露面，包括但不限于共进晚餐、出席商业活动、观看艺术展览。每周需要提交一份简单的共同活动报告给双方家族联络人。私下里，我们互不干涉。
穆祉丞报告？（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还要写作业？王橹杰，你杀了我吧！
王橹杰你可以口述，由我这边记录整理。但内容需要真实反映我们的“和谐”状态。另外，为了增加可信度，你需要搬到我公寓的客房居住。
穆祉丞（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同居？！你想都别想！
王橹杰这是提升“合作”可信度的关键一环。放心，我的公寓足够大，有独立的客房和卫生间，我们完全可以做到互不打扰。这比隔三差五被拍到在不同地点“偶遇”要自然得多。你的那些…朋友，应该也不希望总是被狗仔打扰吧？
王橹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这是提升“合作”可信度的关键一环。放心，我的公寓足够大，有独立的客房和卫生间，我们完全可以做到互不打扰。这比隔三差五被拍到在不同地点“偶遇”要自然得多。你的那些…朋友，应该也不希望总是被狗仔打扰吧？
穆祉丞（死死盯着王橹杰）你在威胁我？
王橹杰陈述事实。选择权在你，但最优方案已经摆在面前。
穆祉丞（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手指烦躁地敲打着桌面）……妈的。行，你狠。同居就同居。但我有条件！
王橹杰说。
穆祉丞第一，我的房间，你不准进！第二，我带谁回去，什么时候回去，你管不着！第三，别想用你那些破规矩来约束我，我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王橹杰（略微思索）可以。但前提是，不影响我们的公开行程，不引发负面舆论，不触及合作底线。否则，我有权采取必要措施，包括但不限于通知穆老先生。
穆祉丞（咬牙切齿）……成交。你真是个冷酷无情的机器。
王橹杰（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评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初步的行为规范和一些注意事项，你可以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下午三点，我的司机会去你的公寓接你和你的行李。
穆祉丞（看都没看那份文件，直接推开）懒得看。你自己守着你的清规戒律过吧。我只配合演戏，不参与你的真人秀剧本编写。
王橹杰（将文件收回，并不强求）随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穆祉丞（站起身，拿起那杯没喝完的冰美式）愉快？王橹杰，对着你这张脸，我愉快不起来。明天见，我亲爱的，“合作伙伴”。（他故意拖长了最后四个字的音调，带着满满的讽刺，转身大步离开，椅子再次被拖出刺耳的声音。）
[王橹杰独自坐在原地，看着穆祉丞消失在门口的方向。他沉默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橹杰（对着电话，语气依旧平稳）李助理，是我。安排一下，明天下午三点，去穆祉丞现在的住址接他。另外，把我公寓客房重新布置一下，色调……换得明亮些。他可能不喜欢现在那种性冷淡风格。（停顿一下）不用问为什么，照做就是。
[他挂断电话，目光落在穆祉丞那杯只喝了几口、糖浆沉在杯底形成渐层的冰美式上。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冷的杯壁，随即很快收回。阳光移动，照亮了他方才坐过的位置，那一片，空余杯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年轻男孩的、张扬又带着点甜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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