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统冲入观察室,脸色铁青。他一眼看到昏倒在控制台前的萧曜辰,立刻扑上前去,探脉搏、测瞳孔,随即迅速展开便携式神经监测仪。
数据显示:
> 【EEG:θ波活性趋零】
> 【fMRI:前额叶皮层功能衰退】
> 【人格完整性评分:12.7%】
> 【诊断结论:高级认知功能封闭性抑制,趋向人格解体】
“完了……”萧统喃喃,“他把自己删干净了。”
他抬头看向单向玻璃后的房间。
B-01正安静坐着,双眼微闭,似乎在接受某种数据注入。几秒后,他缓缓睁开眼——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此刻竟泛起一丝湿润的光。
他站起身,走到镜前,看着镜中倒影,轻轻开口:
“我是……萧曜辰。”
声音仍是原来的声线,却多了一丝迟疑,一丝挣扎,一丝不属于纯粹理性的波动。
萧统看着他,眼中既有痛心,也有狂热。
洪琛赶至门口,看到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导师……你明知伦理程序不能用于活体人格移植!这是谋杀!”
“不。”萧统缓缓摇头,嘴角竟扬起一抹微笑,“这是进化。情感与理性的融合,才是人类意识的终极形态。他不再是单纯的A或B——他是新的存在。”
他望向B-01,声音低沉而炽热:
“欢迎回来,儿子。”
B-01——或者说,新生的“萧曜辰”——站在镜前,久久未动。
在他的脑海深处,一段陌生的记忆悄然浮现:一个男孩躲在衣柜里哭泣,手中抱着母亲的照片。
而此刻,他的眼角,竟缓缓滑下一滴泪。
不是程序设定,不是模拟反应。
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悲伤。
也是第一次,他开始怀疑:
我究竟是谁?
初夏清晨八点,华伦天娱总部大楼第十八层会议室亮起了灯。
吴冉站在电梯口,手里攥着文件夹,指甲边缘有些发白。她穿一件白衬衫配黑裙,齐肩短发刚洗过,还没完全干透。妆很淡,几乎看不出粉底痕迹。她在圈内有个外号叫“花瓶”,主持风格温和,但总被人说没存在感。父母在城南开一家小餐馆,靠她自己一步步打进一线综艺团队,却始终卡在边缘位置。
会议室门推开,姜越坐在长桌尽头。他是公司内容部总监,三十出头就掌管艺人资源分配,在业内说话有分量。他抬眼看了吴冉一眼,没起身,也没笑。
姜越是华伦天娱实权派人物,掌握旗下艺人所有重点项目排期。过去三年,他签下的综艺合约占公司总收入六成以上。圈内人评价他——做事干脆,不讲情面,只看数据。
“坐。”他说。
吴冉坐下。
文件夹放在桌上,封面写着《cp进行时》项目书。第一页用黄笔圈出了其中一条:“乙方需配合甲方安排的各类真人秀、访谈及商业活动。”
“节目组刚联系我,想邀请你参加新一季。”姜越开门见山,“录制周期五个月,时间能协调。他们下周一前要最终确认名单。”
吴冉张了张嘴:“我最近要录三期特别节目,可能没空。”
姜越打开平板,调出节目排期表:“《大碗茶》特别节目下个月才开始筹备,中间有两周空档,你有的是时间。”
下午三点,方山电视台的走廊亮着冷白灯。空调一直响,墙上的日程表写着《开心大碗茶》彩排时间是十五点半。吴冉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穿一件宽松卫衣,头发随便扎在头顶,脸上没化妆,眼下有点发青。她今年二十九岁,是百艺盛世旗下的主持人,在这档国民综艺里干了十年。镜头很少落在她身上,台词也少,网友叫她“背景板花瓶”。她不争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