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盛家老太太（目光落在华兰身上，语气里满是疼惜与郑重，说着便抬手示意身后的下人）要说起来，你的性子最是和顺，偏又带着股韧劲，心里还有盘算，我原是放心的。但这嫁妆里的压箱底，（眼风扫过一旁捧着匣子的仆妇）终究是越多越好，到了那边，腰杆子才能挺得直些。

盛华兰（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微微屈膝福了一礼）多谢祖母疼惜！

盛汀兰（挨着华兰坐在祖母身边，手里捻着一串新摘的茉莉，时不时凑到鼻尖闻闻，听祖母说些家常话时便点头应和，偶尔插句嘴问些新鲜事，眼角的笑意一直没散）

婢女（脸上带着急惶惶的神色）遭了遭了！大姐儿，三哥儿他……他竟拿了您的聘雁，跟人赌气做博戏，眼看就要输了呀！

盛汀兰（从椅子上站起身）三哥哥怎能如此胡闹！那可是大姐姐的聘雁啊！

婢女（声音压得低低的）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盛华兰（带着几分无措望向祖母）祖母，这可怎么办才好？那聘雁要是有个闪失……

盛家老太太（目光沉静地落在婢女身上）长枫他……已经中了几次了？

婢女（头埋得更低了些）回……回老太太，已经……已经中了一回了。

盛家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拢着几分无奈）既是对方一胜再胜，这时候咱们要是喊停，反倒落了下乘，传出去也不好听。

盛汀兰（眼底满是不解）为什么不行呀？那聘雁多要紧，怎能为了这些虚礼让三哥哥继续胡闹？

盛家老太太（目光在汀兰和华兰脸上转了一圈，语气沉了沉）答应了上阵投壶，输了就说不干要下场，这要是传出去，咱们盛家的颜面，可就真得丢尽了。

#盛汀兰（垂眸抿了抿唇，眼底浮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沉静，似是在细细琢磨祖母的话。）

盛家老太太（目光转向华兰，语气里带着几分考较）华兰，这事你心里有什么章程？

盛华兰（微微欠身，姿态恭顺）孙女，凡事但凭祖母做主。

盛家老太太今日，你还是盛家的大姑娘，（顿了顿）明日，便是袁家的二大娘子了。日后这般人情往来、宅门琐事，不知道要遇上多少。（眼神变得格外认真）你已经不能事事听我的了。从这一刻起，凡事，该你自己拿主意了。

盛华兰（脸上满是错愕，眼眸微微睁大）我……这要我自己拿主意？”（原地来回踱了几步，眉头紧紧蹙着，片刻后，走到老太太身旁坐下，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已平稳了不少）孙女想着，只要父亲母亲能一条心，这聘雁输了便输了，原也不打紧。如今场上的那些颜面，本就是虚的。盛家输了聘礼，他袁家却纵容旁人拿聘礼来赌，论起丢脸来，原也是一起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这里，抬眼看向老太太，多了几分自己的考量）可要是……要是咱们一家的主君和主母，当场就闹起来了，那往后这扬州城里，怕是满大街都要看咱们盛家的笑话了。

盛家老太太（看着孙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赞许的意味 ）不错。

#盛汀兰（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和盛华兰福了福身）那祖母，大姐姐，我去前厅看看，顺便把大姐姐的意思回禀给父亲母亲。

盛家老太太（抬手摆了摆，眼神里带着几分默许）去吧

前厅通往花园的长廊下，早已围了好多人人都在看盛长枫正与顾廷烨，人群里不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有替长枫捏把汗的，也有好奇顾廷烨身手的。

#盛汀兰（穿过廊下的人群，瞥见站在廊柱旁的父亲母亲，连忙加快脚步挤了过去，脸上还带着些微跑动后的红晕 ）父亲，母亲，大姐姐让我回禀，她说只要父亲母亲能一条心，这聘雁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若弗（转头看向盛紘，语气又急又气）你瞧瞧，你瞧瞧你女儿！事事都替你我想着，你倒好，就这么辜负她！（说着，她一把抓住盛紘的胳膊）你就这么辜负……（眼角余光瞥见周围有人探头探脑地看过来，猛地收回手，理了理衣襟，脸上的怒色强压下去，努力摆出平日里当家主母的得体模样，只是嘴角抿得紧紧的，那点没散的气闷还是藏不住 ）。

盛紘（语气又急又窘）我是华儿的父亲！我……我跟你说不清！（四下里张望）长柏呢？长柏在哪儿？

#盛汀兰（声音清脆）回父亲，二哥哥在书房呢，正看边疆的堪舆图呢。（说完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方才我过来时，还瞧见书童在廊下候着，想来是没挪动地方的

盛紘（眉头拧得更紧，转头看向身旁的管事）快，去把长柏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