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放学，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青木如约来到校门口的奶茶店，曹砚辞果然已经等在那里，斜靠在墙边，姿态悠闲。
“走吧，”他看到她，很自然地直起身，“我可记得某人欠我一个冰淇淋。”
青木忍不住笑了：“放心，忘不了。”
两人买了冰淇淋，一边吃一边沿着熟悉的街道往青木的出租屋走。秋日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逐渐升温的暖流。他们聊着各自小时候的趣事，曹砚辞说起他爬树掏鸟窝的糗事，青木则讲了和姐姐们抢零食的时光，笑声不断，距离在不知不觉间拉近。
走到一个拐角，青木正低头小心地舔着快要融化的甜筒，曹砚辞忽然停下脚步，侧身靠近她，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在她嘴角擦了一下。
“沾到冰淇淋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动作自然，眼神却专注。
青木整个人瞬间僵住，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像被火燎过一样迅速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往后猛退了一步，几乎有些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到他手里，声音细若蚊蚋：“谢……谢谢。你擦擦手……”
说完，她根本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攥着自己那个还没吃完的冰淇淋，转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
曹砚辞看着她仓促逃离的背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由得低笑出声，扬声嘱咐道：“跑慢点，看着路！明天见！”
而他这充满宠溺的嘱咐，以及刚才那亲昵的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不远处夏钰允的眼中。他本来是准备去青木那里，像往常一样待一会儿，却没想到撞见了这样一幕。他站在原地，看着曹砚辞脸上未曾对他流露过的温柔笑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当脸颊绯红、心跳未平的青木从他面前经过时，他忍不住出声，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刻和酸意：“呵，看不出来啊青木，你们俩……进展这么快？”
青木正沉浸在方才的羞赧与一丝隐秘的欢喜中，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一激，顿时恼火起来。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懒得辩解，丢下一句“要你管！”，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回了家。
晚上，青木趴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是曹砚辞发来的消息。
【今天很开心，能送你回家。】
青木看着这行字，嘴角忍不住上扬，正准备回复，房门却被猛地推开。夏钰允竟然不请自来，脸上还带着下午未散的愠怒，他一眼看到青木对着手机笑，冲动之下，上前一把抢过了她的手机。
屏幕上的对话清晰可见。
“聊得挺热络啊？”夏钰允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挖苦，和下午如出一辙。
青木的火气“噌”地冒了上来，她猛地站起身，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要你管啊？有这闲工夫，去找你的曹静静吧！怎么，追不上了？”
这话精准地戳到了夏钰允的痛处，他像是被踩了尾巴，脱口而出：“谁说我追不上了？我们……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但正在气头上，谁都不肯示弱。
青木心一横，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赌气，抬高了下巴：“那好巧哦！我和曹砚辞也在一起了！按这关系算，说不准……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听听呢！”
“你！”夏钰允气得脸色发白，胸膛剧烈起伏。
“我怎么了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尖锐的话语像利箭一样射向对方，仿佛谁的声音更大，谁就更占理。可在这混乱的争吵底下，没有人愿意去深究，那弥漫在胸口的、酸涩得让人难受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是不甘？是失落？还是某种被冒犯了的、模糊的占有欲？
最后，夏钰允摔门而去。青木也被气得够呛，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夏钰允！你以后再也别来找我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青木粗重的喘息声。她无力地坐回床上，看着地上被夏钰允扔回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曹砚辞的那条消息，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最后只剩下满腔的委屈和莫名的烦躁。那个秋夜，注定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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