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丁程鑫的画室多了个新成员——草莓猫霸占了靠窗的软垫,每天晒着太阳打盹,偶尔抬眼看看丁程鑫笔下的线条,碧绿的眼珠里映着画布上跳跃的色彩。
“它好像真能看懂画。”丁程鑫放下画笔,戳了戳猫耳朵。草莓抖了抖尾巴,舔了舔爪子上沾着的颜料,在软垫上印出个小小的红爪印。
马嘉祺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指尖还沾着可可粉:“别欺负它,刚才还帮你把滚到桌底的橡皮扒出来了。”他把杯子放在画架旁,视线落在画布上——是幅未完的风景,雾林里的石碑在晨光中泛着微光,碑前站着两个牵手的少年。
“打算参加下个月的插画展?”马嘉祺的指尖轻轻拂过画布上的少年背影,和丁程鑫的笔触重叠时,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丁程鑫的耳尖有点热:“嗯,林深老师说可以帮我递参展申请。”他拿起热可可抿了一口,甜腻的暖流滑过喉咙,“不过主题是‘归宿’,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香樟树:“你看。”
丁程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夕阳的金辉穿过枝叶,在地上织出网,草莓猫不知何时跑到了树下,正追着自己的影子玩,而不远处的长椅上,两个老人正并肩坐着,分享一袋炒栗子,其中一个奶奶的发绳,是鲜艳的草莓红。
“少了生活里的温度。”马嘉祺的声音很轻,“雾林和石碑是归宿,香樟树下的猫,长椅上的老人,也是。”
丁程鑫的笔尖顿了顿。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便利店遇见马嘉祺时,对方手里攥着的两袋速食面;想起巷子里狂奔时,马嘉祺拽着他的手,掌心的汗湿;想起校医院的白色床单上,那盒冰镇的草莓牛奶……这些琐碎的瞬间,其实早就悄悄填满了“归宿”的轮廓。
“帮我个忙?”丁程鑫突然转身,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马嘉祺挑眉:“嗯?”
“当我的模特。”丁程鑫拍了拍画室中央的椅子,“就坐在那,笑一个。”
马嘉祺无奈地摇头,却还是乖乖坐下。夕阳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下颌线的棱角,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弯起的弧度刚好。丁程鑫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突然觉得,比起画布上的风景,眼前的人才是最该被定格的画面。
草莓猫不知何时溜回了画室,跳上马嘉祺的膝盖,蜷成个毛茸茸的球。马嘉祺低头挠了挠猫下巴,指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丁程鑫的笔尖在画布上沙沙游走,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被填满了。他终于明白“归宿”是什么——不是某个地方,而是某个人,某只猫,某个能让你卸下所有防备,安心笑着的瞬间。
画展开展那天,丁程鑫的作品前围了不少人。画布上,雾林的石碑旁多了片香樟林,树下有追逐影子的猫,长椅上有分享栗子的老人,而碑前的两个少年转过身,脸上带着清晰的笑意,正是他和马嘉祺的模样。
“画得真好。”林深老师站在旁边,手里端着杯香槟,“把虚幻的归宿,画成了触手可及的日常。”
丁程鑫刚想道谢,手腕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马嘉祺指着画的右下角,那里有个极小的签名,是他和马嘉祺名字的缩写,连在一起像个小小的爱心。
“犯规了啊。”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笑意,耳尖却红了。
丁程鑫笑着回握他的手,指尖的戒指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轻响。阳光透过展厅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也落在画中少年相牵的手上,仿佛两个时空的温暖在此刻重叠。
画展结束后,两人抱着装裱好的画往宿舍走,草莓猫蹲在马嘉祺的肩头,尾巴得意地晃着。路过公告栏时,丁程鑫又看到了那张社团海报——钥匙涂鸦还在,但这次旁边多了个小小的猫爪印,像是草莓的杰作。
“它好像也想留个纪念。”丁程鑫笑着说。
马嘉祺低头看了看肩头的猫,又看了看丁程鑫眼里的光:“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嗯?”
“我爷爷的日记最后,夹着张老照片。”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是他年轻时候和另一个爷爷的合照,他们站在香樟树下,手里也握着两枚一样的戒指。”
丁程鑫愣住了。
“守隙人不是传承,是约定。”马嘉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从爷爷那辈开始,就一直是。”
晚风拂过香樟叶,沙沙的声响像首温柔的歌。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眼里的自己,突然笑了。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碰了碰自己的。
“那我们的约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马嘉祺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人心头发颤:“或许是第一次在图书馆,你把《色彩构成》笔记借给我的时候;或许是便利店的草莓牛奶,你让我分你一半的时候;又或许……是第八次重启前,我们还没遇见的时候。”
草莓猫突然从马嘉祺肩头跳下来,往宿舍的方向跑,跑几步就回头叫一声,像是在催促。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跟了上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未完的画。
丁程鑫知道,关于“归宿”的故事还没结束。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雾林,新的石碑,但只要身边有马嘉祺,有草莓猫,有手里的画笔和戒指,他就敢一直走下去。
毕竟,最好的约定从来不是永远不变,而是无论时空如何轮转,我总会找到你,和你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珍藏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