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传

“浅浅，”云襄和云浅浅并排而行，他温声开口“我打算去见闻聪，你就留在在白驹镇打探一下漕帮的戚帮主。”

“云襄，”云浅浅抬眼和云襄对视，语气淡然“我并非不信你，但你以身入局会很危险，我会武功应该是我去黑狱救闻聪。”

云襄分不出云浅浅是关心他还是关心闻聪，轻笑试探道“我自是知道你武功上乘，所以你得进漕帮打探，那便只能我想办法挑衅一下严骆望咯？”

云浅浅和云襄对视，觉得不对“白驹镇哪里能打探到漕帮帮主的消息？云襄你是不想让我进黑狱，为什么？”

果然骗不了她。

云襄低下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那些地方我可以去，那你自然可以不去。”

云浅浅冷静开口道“云襄你很奇怪，我去会更有救下闻聪的把握。”

云襄忽的开口问“那我应该让舒亚男去救闻老，你去洋州城，我去打探消息？”

云浅浅更觉奇怪，她伸手拉住云襄的手腕。

云襄站定，一颗心怦怦直跳，云浅浅走近一步去看云襄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随着她忽的拉进距离显出一丝惊慌失措，云襄连呼吸也放轻，就听云浅浅轻声问“云襄，你在说什么？你不信任舒亚男才支开她让她去洋州城，你不信任我吗？”

云襄心中大安，目光细细勾勒她的眉眼，开口给自己陈白道“我是全然信你的。”

云浅浅低下头轻笑一下，云襄看见她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宛如昙花一现，他的喉结滚了滚，能言善辩此时却忽然不知如何形容她的美。

云浅浅却在此时开口“云襄，我只是不知你为何如此，你比我更能感知人的情感，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才觉得我不去更好？若是你能说服我，我便听你安排。”

这…

云襄指尖攥紧，云浅浅就站在身前。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像刚被晨露洗过的琉璃，透亮得能映出天上的流云、枝桠的光影，云襄甚至能从云浅浅眼中看清自己眼底藏着的局促。

云浅浅眼瞳是极浅的琥珀色，此时瞳仁盛着细碎的光，像揉进了星子，明明亮亮的，让人想起山涧里奔涌的清泉，干净得没有一丝杂尘。

她的眉骨生得秀气，睫毛长而密，抬眼望过来，睫毛轻轻颤动，那双眼便像含着水汽的新荷，透着股不染世事的澄澈，让人不忍用半分俗念去惊扰。

“浅浅。”云襄的声音清冽而温柔“我知你不懂，但我想，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云襄眼底只余下一片清明，像洗过的夜空“你我年少相识，背负血海深仇”他开口，声音比寻常低了些，带着晚风的温润，“我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缠绕在一起，我知人心叵测、江湖风波诡谲，我珍重你，浅浅。”

云襄的言语不是烈火烹油般的炽热，反倒像静水深处的暗流，藏着他惯有的从容与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

“叮”脚踝的铃铛脆响。

这铃声只能云浅浅听到，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随着云襄的言语渐渐加速，云浅浅忽的有些热，觉得身体在发烫，这情绪很奇怪又极浓烈，心里下意识重复云襄说的“珍重”，这便是原因？

云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节，再开口却添了几分微不可察的紧绷：“我这人，向来习惯凡事留三分余地，唯独想起你时，竟觉得……想把这三分余地，也填成你的模样。”

云襄不会说太多缠绵的情话，只拣最实在的字句，却字字都落得沉稳。眼见云浅浅微怔，他又补充一句，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未察觉的认真：“往后的路，或许依旧凶险。但我若说，想与你一同走下去，你……愿不愿意？”

云浅浅此刻却很冷静，身体的发烫反应并没影响她的思绪，她沉吟片刻，云襄心中难得紧张，他极少有如此没有把握的时候，他实在琢磨不出云浅浅会如何回答。

“云襄，我难道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

云襄心口重重一跳，低头笑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