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南城一中，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青草香，却冲不散教学楼里隐约的暗流。
林屿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他刚在靠窗的座位坐下，同桌就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课桌间的缝隙被拉得格外宽，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这样的场景，林屿早已习以为常，他面无表情地拿出课本，翻开的书页边缘被指尖捏得有些发皱。
眼角的余光里，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后门走进来。江叙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额前的碎发已经干透，蓬松地贴在额前，眉眼间依旧是那份清冷的锐利，却在目光扫过林屿时，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江叙的座位在教室前排，与林屿隔着三排桌椅。他刚坐下，周围就有同学凑过来低声说话，大多是询问他昨天为什么没来上课，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江叙只是淡淡应着，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窗边的方向，看着那个独自蜷缩在座位上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封面——那里还留着林屿送他的木质书签边缘的纹路。
林屿没有抬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频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心里有些异样，既不像被排挤时的厌恶，也不像被审视时的反感，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像雨后透过云层的光斑，轻轻落在他冰封的心上。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脸色严肃：“昨天篮球场上的事，学校已经调查清楚了。黄毛等人寻衅滋事，记大过处分，通报批评。林屿、江叙，你们两人虽然事出有因，但参与打架，各记警告处分一次，写一份三千字检讨，明天交给我。”
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屿和江叙。林屿依旧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不在乎处分，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觉得又给江叙添了麻烦——那个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为了保护他而被记过的江叙。
江叙却显得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知道了，老师。”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林屿，恰好对上林屿抬起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林屿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了视线，耳根却悄悄泛起一丝红。
那节课，林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天晚上江叙说的话，“我们是朋友”，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他沉寂多年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从来没有过朋友，不知道朋友之间应该怎样相处，更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友谊，会不会像之前所有的温暖一样，转瞬即逝。
下课铃一响，林屿就起身想往外走，却被江叙拦住了去路。江叙手里拿着两个面包，递了一个给林屿：“没吃早餐吧？拿着。”
林屿愣了一下，没有接。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尤其是这种不带任何条件的馈赠。
“拿着吧，”江叙把面包塞进他手里，语气自然，“就当是……谢谢你昨天陪我打架。”
林屿握着温热的面包，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心里也跟着暖了暖。他抬头看向江叙，发现江叙的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像上次在别墅里那样耀眼，却依旧温和。“谢谢。”他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室，像是在逃避什么。
江叙看着他仓促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他知道林屿的防备心很重，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小兽，想要靠近，却又怕被伤害。但他有耐心，他想一点点融化林屿心里的冰，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真心对他好。
接下来的日子，江叙和林屿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江叙会“恰好”和林屿顺路，一起放学回家；会“恰好”多带一份早餐，放在林屿的桌洞里；会在林屿被老师提问，答不上来的时候，悄悄用口型提示他；会在其他同学排挤林屿，说他坏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或者用眼神制止那些恶意的议论。
林屿一开始很抗拒，总是刻意避开江叙，要么提前放学，要么假装没看见桌洞里的早餐。但江叙的坚持，像春日里的细雨，润物细无声，一点点瓦解了他的防备。
他开始不再刻意躲避江叙的目光，会在江叙递给他早餐时，轻声说一句“谢谢”；会在放学路上，偶尔和江叙说上几句话，大多是关于学习，或者学校里的琐事；会在江叙打篮球的时候，默默地站在操场边，看着那个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直到比赛结束。
同学们也渐渐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变化，那些关于林屿的恶意议论少了很多，甚至有人开始主动和林屿说话。林屿虽然依旧沉默，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面对别人的善意，会微微点头回应，眼底的空洞也渐渐被一丝暖意填满。
只有江叙知道，林屿的改变有多不容易。他依旧会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废弃实验楼里，只是不再摩挲玻璃片，而是静静地坐在墙角，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江叙找到他的时候，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沉默。
这天下午，放学铃声刚响，林屿就收拾好书包，准备像往常一样提前离开。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江叙拦住了。
“等一下，”江叙手里拿着一个画板，递给林屿，“这个给你。”
林屿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看你每次在实验楼里，都喜欢看着窗外发呆，”江叙笑了笑，“我猜你可能喜欢画画。这个画板是我以前用的，现在不用了，送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画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林屿看着手里的画板，木质的框架，边缘被打磨得很光滑，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铅笔痕迹。他能想象到，江叙曾经拿着这个画板，认真画画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我不会画画。”林屿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涩。
“没关系，”江叙说，“慢慢学就好。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以前学过一点。”
林屿握着画板，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木质表面，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江叙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这两个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郑重。
江叙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漫天的星光，心里一阵悸动。他知道，自己对林屿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的界限。那种想要保护他、照顾他，想要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但他不敢说出口。他害怕自己的表白会吓到林屿，害怕破坏现在这种来之不易的平静；更害怕，当林屿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彻底恨他，再也不理他。
江叙的父亲江振宏，这段时间也频繁地给江叙打电话，询问林屿的情况。
“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电话那头，江振宏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有，”江叙的声音平静无波，“他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除了上课，就是一个人待着。”他隐瞒了自己和林屿的关系，也隐瞒了林屿的改变。他不想让父亲伤害林屿，哪怕只是一点点。
“最好是这样，”江振宏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江叙，我警告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林屿是我们的隐患，必须时刻盯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向我汇报。”
“我知道了。”江叙挂了电话，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交替浮现出林屿的笑容和父亲冰冷的眼神，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他更不知道，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他和林屿之间，会走向何方。
而林屿，拿着江叙送给他的画板，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那是一个狭小的房间，陈设简单，却被他收拾得很干净。他把画板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还夹着几支铅笔和一块橡皮。
他坐在桌子前，看着空白的画纸，犹豫了很久，终于拿起铅笔，在纸上轻轻画了起来。他画的是废弃实验楼的窗户，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还有一只孤独的小鸟，正在努力地飞向远方。
画着画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江叙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拿起铅笔，在画纸的角落里，画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黑色的校服，站在楼梯口，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画完之后，林屿看着纸上的两个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他把画纸小心翼翼地夹在画板里，放在床头。躺在床上，他想起江叙对他的好，想起江叙温暖的笑容，想起江叙说“我们是朋友”时的认真，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他不知道江叙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但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份温暖了。他开始期待每天和江叙一起上学、放学，期待看到江叙的笑容，期待听到江叙的声音。
只是，他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一丝不安。他觉得，江叙就像天上的太阳，太过耀眼，而自己，只是角落里的一株杂草，配不上这样的光芒。他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这天晚上，林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江叙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温柔：“喂，林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林屿的声音有些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江叙轻笑的声音：“好，你说，我听着。”
林屿握着手机，放在耳边 雨停后的南城一中，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青草香，却冲不散教学楼里隐约的暗流。
林屿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他刚在靠窗的座位坐下，同桌就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课桌间的缝隙被拉得格外宽，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这样的场景，林屿早已习以为常，他面无表情地拿出课本，翻开的书页边缘被指尖捏得有些发皱。
眼角的余光里，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后门走进来。江叙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额前的碎发已经干透，蓬松地贴在额前，眉眼间依旧是那份清冷的锐利，却在目光扫过林屿时，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江叙的座位在教室前排，与林屿隔着三排桌椅。他刚坐下，周围就有同学凑过来低声说话，大多是询问他昨天为什么没来上课，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江叙只是淡淡应着，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窗边的方向，看着那个独自蜷缩在座位上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封面——那里还留着林屿送他的木质书签边缘的纹路。
林屿没有抬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频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心里有些异样，既不像被排挤时的厌恶，也不像被审视时的反感，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像雨后透过云层的光斑，轻轻落在他冰封的心上。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脸色严肃：“昨天篮球场上的事，学校已经调查清楚了。黄毛等人寻衅滋事，记大过处分，通报批评。林屿、江叙，你们两人虽然事出有因，但参与打架，各记警告处分一次，写一份三千字检讨，明天交给我。”
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屿和江叙。林屿依旧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不在乎处分，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觉得又给江叙添了麻烦——那个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为了保护他而被记过的江叙。
江叙却显得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知道了，老师。”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林屿，恰好对上林屿抬起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林屿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了视线，耳根却悄悄泛起一丝红。
那节课，林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天晚上江叙说的话，“我们是朋友”，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他沉寂多年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从来没有过朋友，不知道朋友之间应该怎样相处，更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友谊，会不会像之前所有的温暖一样，转瞬即逝。
下课铃一响，林屿就起身想往外走，却被江叙拦住了去路。江叙手里拿着两个面包，递了一个给林屿：“没吃早餐吧？拿着。”
林屿愣了一下，没有接。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尤其是这种不带任何条件的馈赠。
“拿着吧，”江叙把面包塞进他手里，语气自然，“就当是……谢谢你昨天陪我打架。”
林屿握着温热的面包，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心里也跟着暖了暖。他抬头看向江叙，发现江叙的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像上次在别墅里那样耀眼，却依旧温和。“谢谢。”他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室，像是在逃避什么。
江叙看着他仓促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他知道林屿的防备心很重，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小兽，想要靠近，却又怕被伤害。但他有耐心，他想一点点融化林屿心里的冰，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真心对他好。
接下来的日子，江叙和林屿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江叙会“恰好”和林屿顺路，一起放学回家；会“恰好”多带一份早餐，放在林屿的桌洞里；会在林屿被老师提问，答不上来的时候，悄悄用口型提示他；会在其他同学排挤林屿，说他坏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或者用眼神制止那些恶意的议论。
林屿一开始很抗拒，总是刻意避开江叙，要么提前放学，要么假装没看见桌洞里的早餐。但江叙的坚持，像春日里的细雨，润物细无声，一点点瓦解了他的防备。
他开始不再刻意躲避江叙的目光，会在江叙递给他早餐时，轻声说一句“谢谢”；会在放学路上，偶尔和江叙说上几句话，大多是关于学习，或者学校里的琐事；会在江叙打篮球的时候，默默地站在操场边，看着那个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直到比赛结束。
同学们也渐渐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变化，那些关于林屿的恶意议论少了很多，甚至有人开始主动和林屿说话。林屿虽然依旧沉默，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面对别人的善意，会微微点头回应，眼底的空洞也渐渐被一丝暖意填满。
只有江叙知道，林屿的改变有多不容易。他依旧会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废弃实验楼里，只是不再摩挲玻璃片，而是静静地坐在墙角，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江叙找到他的时候，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沉默。
这天下午，放学铃声刚响，林屿就收拾好书包，准备像往常一样提前离开。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江叙拦住了。
“等一下，”江叙手里拿着一个画板，递给林屿，“这个给你。”
林屿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看你每次在实验楼里，都喜欢看着窗外发呆，”江叙笑了笑，“我猜你可能喜欢画画。这个画板是我以前用的，现在不用了，送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画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林屿看着手里的画板，木质的框架，边缘被打磨得很光滑，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铅笔痕迹。他能想象到，江叙曾经拿着这个画板，认真画画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我不会画画。”林屿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涩。
“没关系，”江叙说，“慢慢学就好。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以前学过一点。”
林屿握着画板，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木质表面，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江叙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这两个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郑重。
江叙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漫天的星光，心里一阵悸动。他知道，自己对林屿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的界限。那种想要保护他、照顾他，想要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但他不敢说出口。他害怕自己的表白会吓到林屿，害怕破坏现在这种来之不易的平静；更害怕，当林屿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彻底恨他，再也不理他。
江叙的父亲江振宏，这段时间也频繁地给江叙打电话，询问林屿的情况。
“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电话那头，江振宏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有，”江叙的声音平静无波，“他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除了上课，就是一个人待着。”他隐瞒了自己和林屿的关系，也隐瞒了林屿的改变。他不想让父亲伤害林屿，哪怕只是一点点。
“最好是这样，”江振宏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江叙，我警告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林屿是我们的隐患，必须时刻盯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向我汇报。”
“我知道了。”江叙挂了电话，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交替浮现出林屿的笑容和父亲冰冷的眼神，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他更不知道，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他和林屿之间，会走向何方。
而林屿，拿着江叙送给他的画板，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那是一个狭小的房间，陈设简单，却被他收拾得很干净。他把画板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还夹着几支铅笔和一块橡皮。
他坐在桌子前，看着空白的画纸，犹豫了很久，终于拿起铅笔，在纸上轻轻画了起来。他画的是废弃实验楼的窗户，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还有一只孤独的小鸟，正在努力地飞向远方。
画着画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江叙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拿起铅笔，在画纸的角落里，画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黑色的校服，站在楼梯口，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画完之后，林屿看着纸上的两个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他把画纸小心翼翼地夹在画板里，放在床头。躺在床上，他想起江叙对他的好，想起江叙温暖的笑容，想起江叙说“我们是朋友”时的认真，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他不知道江叙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但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份温暖了。他开始期待每天和江叙一起上学、放学，期待看到江叙的笑容，期待听到江叙的声音。
只是，他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一丝不安。他觉得，江叙就像天上的太阳，太过耀眼，而自己，只是角落里的一株杂草，配不上这样的光芒。他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这天晚上，林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江叙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温柔：“喂，林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林屿的声音有些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江叙轻笑的声音：“好，你说，我听着。”
林屿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听着江叙平稳的呼吸声，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他没有说太多，只是断断续续地说着学校里的琐事，说着自己画的画。江叙一直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语气里满是鼓励和温柔。
挂了电话，林屿躺在床上，嘴角带着微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这么踏实。
而电话那头的江叙，挂了电话后，却再也没有了睡意。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脑海里全是林屿紧张而羞涩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为了这个浑身是伤，却又无比善良的少年，他愿意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任务，包括自己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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