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水庄依山傍水,亭台楼阁、轩榭廊桥,花木无数,占地总面积比禹州城内的孟府还要大上两倍,加上周边山林田地,堪比小型城镇。
苏昌河站到洄水庄最高处俯瞰整个山庄后,叉着腰沉默半晌,开口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想把这里买下来,需要付你多少钱?”
禹州地理位置很不错,位于北离西南,往东南走一些是南诀边境,往西北走一些是三十二佛国,如果不是附近有一个水利条件更好的锦州在上面压着,这里会比现在更繁华热闹。
但是现在这样也好,排不进北离前十意味着不引人注目,如果暗河能在这里上岸,那么待不住北离,他们是不是也能去别的地方求生存?
只是到底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北离。
“买下来?”孟潆拿出腰包里随身带着的小金算盘,拨弄几下后笑盈盈地看向他:“刨除成本和维护费用、每天庄子产出,你想要把它买下来,需要支付我三十六万白银,按照现在的金银兑换比率一比七,折算成黄金也就是”
孟潆拨了几下算盘,把算盘给他看,“五万一千四百二十八两五钱七分,给你抹个零,五万两黄金。”
这完全就是骨折价,毕竟庄子每年附加产出也不低,养活几百人轻轻松松。
苏昌河:“!!!……”
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
算了,买不起。
孟潆甩了甩算盘,金珠归位,她把和她掌心差不多大小的金算盘放回腰包,好奇道:“为什么会想把这里买下来?”
苏昌河反身坐到栏杆上,完全不在乎栏杆外面是高楼悬崖,山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裳飘带,看起来潇洒自由,灵魂却像被困在看不见的方框里:“暗河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想带着那个家伙,一起跨过这条河,到达彼岸。”
他不想再做别人手里的刀和提线木偶,想要自由。
孟潆不了解他的处境,正如并不了解暗河那样不了解他面对着什么,但此刻听懂了他的意思,她抚上栏杆:“我不太懂江湖事,但我听说过岭南温家和蜀中唐门的故事,或许,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
岭南温家和蜀中唐门往前数几十年百年不也是鬼见愁吗?如今洗白成了正经江湖门派,花费的时间很长,但是效果很好。
苏昌河看向孟潆,歪着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当然,我说的不是染指皇朝更迭,虽然这个方法见效最快,但是我听母亲说过,皇家最是傲慢无情,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还不如靠自己。
“刺客总是游走在死亡的边缘,那么在某一个角落死去想必也是无声无息的,如果有这么一个地方接纳这些已经死去的刺客,那么是不是就能让他们获得新生?”
“金蝉脱壳,假死脱身?”苏昌河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只是他缺少洗白刺客身份的那条河,“如果没有正当身份行走在阳光下,那么就只能做见不得光的游魂,和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孟潆想了想,轻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特别有钱还能让磨推鬼。而我,特别有钱。”
整个北离,能和孟家比财力的一巴掌就能数出来,她个人能够支配的金钱和权力也不少。
苏昌河失笑:“但我穷啊,可以用人抵吗?我卖身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