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啊。
听起来心动,但是算了。
孟潆伸出两只手指:“二百两。”
苏昌河挑眉轻笑:“我就值二百两?那我也太伤心了。”
“不是说你二百两,我是说你送一个人过来就得给我二百两,而且还得完全听我指挥,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商言商,她到底是一个商人,不会做亏本生意。
她喜欢他,所以养他一个当然没问题,养他她乐意,但不会帮他养其他人。
她能帮忙,但他要支付酬劳。
“行,二百两就二百两。”除了苏暮雨那个傻子,暗河谁手里还没一点积蓄,想要自由,自己花钱买不是很正常吗?区区二百两,除了苏暮雨,谁拿不出来?
“不过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吗?”他挺好奇的,她要怎么洗白一个浑身黑的杀手。
“秘密。”她自有她的法子。
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到处宣扬。
苏昌河懂,有些机密不能多问。
对于孟潆的办法,他觉得试试也没什么损失,她这里与他那边两手准备,上岸更安全。
只是送过来的人他得仔细斟酌,要能完全控制,不会反噬他和阿潆才行。
孟潆今日还没练琴,净手后对窗弹奏,苏昌河靠坐在窗边,喝着她喜欢的茶,听着她指下灵动通达的琴音,放松地闭上眼睛欣赏。
她不间断地弹奏两个时辰,苏昌河就这么安静地陪了她两个时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练完琴,孟潆保养完手才吃午饭,饭后两个人在小花园里散步。
迎春、蔷薇、海棠、桃花,花色娇艳,走在花丛中,好像自己身上都要染一身花香。
天气好,下午去了后山马场骑马,顺着山道慢慢骑,踏着微风春色,看着充满春天气息的景色,好似人也跟着活过来。
看着她明亮的笑容,苏昌河想起一句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骑到洄水庄上游,马儿放在树下吃草,孟潆坐在河岸边看苏昌河用草编小动物,她也跟着学,学得有模有样。
时间随河水流淌着,明媚的阳光慢慢西斜,他们骑着马,慢悠悠地返回洄水庄。
晚上吃的是庄子上准备的特色菜,现杀的猪和鸡,鲜味十足。
孟潆习惯控制饮食,晚饭吃得不多,半碗饭吃完就是看着苏昌河吃,时不时给他夹点菜,苏昌河来者不拒。
饭后,他陪她在后院散步,晚一点,月亮升起,又到了她练琴的时候,回到高楼之上,他靠坐在窗边品酒,专注地凝望着练琴的孟潆。
人在擅长的领域总会更自信一些,就像此刻弹琴的小阿潆,碰到琴弦的瞬间,从眼神中散发出的亮光与从容,和不弹琴时的她很不一样。
真是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昌河把手枕在脑后,嘴角上扬,欣赏在发光的小阿潆。
她偶尔也会对上他的目光,被他眼神烫得红着脸移开视线,心境的改变令原本空灵的琴音中融入许许多多的少女心事,光是听琴,便从中听出缱绻情思来。
远处的一间屋顶上,一个戴着面具的修长身形背对高楼方向负手静立许久,听着高楼之上传来的琴音,一个时辰过去,直到那琴音停歇,直到那高楼之上灯火熄灭,直到他身后出现他无比熟悉的气息,他才转身看向对方,温和道:“昌河。”
整个暗河,永远会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唤苏昌河的只有一个人。
“我们傀大人怎么来了?”
暗河,傀,执伞鬼,苏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