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嘉醒来时,天已大亮。她习惯性地喊了一声“陆执”,却没有得到回应。她愣了一下,以为陆执只是去准备早膳了,便起身洗漱。
可等她收拾妥当,坐在案前等待多时,依旧没有看到陆执的身影。她心中有些不安,连忙叫来了丫鬟春桃。
“春桃,陆执呢?”她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春桃摇了摇头:“回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今日一早便没见到陆小哥的身影,或许是有什么事出去了吧。”
宋柔嘉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起身走到陆执的房间,推开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行李不见了,只有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她心中一沉,连忙拿起锦盒打开。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陆执熟悉的字迹,虽然不算工整,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小姐,承蒙您多年照拂,小人感激不尽。如今家乡有事,需即刻返乡,未能当面道别,还望您见谅。愿小姐平安喜乐,岁岁无忧。陆执绝笔。”
“绝笔”两个字,像重锤般砸在宋柔嘉心上。她愣在原地,手中的锦盒掉落在地,纸条飘了出来,落在脚边。
“不可能……他怎么会突然走了?”宋柔嘉喃喃自语,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不相信陆执会就这样不告而别,他明明答应过会一直陪着她的。
她疯了似的在府中寻找,问遍了所有的人,可没有人知道陆执去了哪里。宋父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虽有不忍,却还是硬起心肠,对她说:“柔嘉,陆执既然选择离开,便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再找了,好好接受现实吧。”
“现实?”宋柔嘉看着父亲,眼中满是失望,“是不是你逼他走的?是不是因为我和他走得太近,丢了宋府的颜面?”
宋父没有否认,只是沉声道:“柔嘉,你是宋府的千金,将来要嫁入名门,陆执配不上你。他离开,对你、对他都好。”
“我不稀罕什么名门望族!我只想要陆执!”宋柔嘉哭着喊道,“爹,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毁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
她转身跑出书房,回到西跨院,关起房门,放声大哭。这些年的相伴,那些温柔的时光,那些默默的守护,一一浮现在眼前。她想起他为她研墨铺纸的模样,想起他背着她爬山的背影,想起他为她雕刻海棠发簪时认真的神情,想起他看着她时眼中藏不住的情意。
可如今,他却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冷冰冰的纸条。
从那以后,宋柔嘉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像往日那般活泼开朗,整日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海棠花发呆,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开始整日吟诵诗词,那些描写相思之苦的诗句,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每一句诗,都道尽了她的思念与痛苦。她把对陆执的思念,都寄托在诗词之中,希望风能将她的思念带到他的身边。
她常常拿着那支桃木海棠发簪,放在鼻尖轻嗅,仿佛还能闻到陆执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她把发簪戴在头上,日夜不离,像是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的陪伴。
春桃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劝道:“小姐,您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陆小哥既然走了,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宋柔嘉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会等他,一直等下去。”
她不知道,陆执此时正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日夜思念着她。而她的等待,是否会有结果。她只知道,她这辈子,非陆执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