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胖爷的“生存法则”

吴山居的阳光总算驱散了晨雾，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堂屋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吴邪刚喝完那杯带着暖意的温水，咳嗽轻了不少，正低头修补被毛笔晕花的古董清单，就听见胖子拍着大腿笑出声，凑到吴不言跟前，一副“人生导师”的架势。

“丫头，你昨天那杯温水可是送到吴邪心坎里了！”胖子往小板凳上一坐，晃着脑袋开启说教模式，“但咱做人啊，光会关心人不够，还得懂点‘江湖规矩’，不然出门在外容易吃亏！今天胖爷就给你上堂必修课——生存法则！”

吴不言刚写完一个工整的“水”字，闻言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懵懂，手里还捏着毛笔，乖乖地等着他往下说。旁边的吴邪听着，忍不住打趣：“胖爷，你这‘生存法则’，别是教人家怎么跟你抢红烧肉吧？”

“去去去！”胖子白了吴邪一眼，一本正经地反驳，“天真你懂啥？这叫实战经验！想当年胖爷我走南闯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凭这套法则，才能平安活到现在！”说着又转向吴不言，语气瞬间变得严肃，“第一课，分辨好人坏人！你看啊，像胖爷我这样，长得慈眉善目、说话敞亮的，那就是好人；要是遇到那种贼眉鼠眼、说话阴阳怪气，还总盯着别人东西看的，指定没安好心！”

吴不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胖子圆乎乎的脸，又看向吴邪，像是在确认“慈眉善目”的标准。吴邪被她看得忍俊不禁，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胖爷这话，听听就行。”

“丫头你别听他的！”胖子一眼就看穿了吴邪的小动作，拍着胸脯保证，“胖爷这眼光准得很！当年在墓里，就凭这招，我可是躲过不少陷阱！”说着又开始演示，一会儿皱着眉头、眯着眼睛装“坏人”，一会儿又咧着嘴笑装“好人”，表情夸张得像唱戏，逗得吴不言眼睛都亮了。

“第二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胖子收起玩笑，语气认真了些，“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或者欺负你哥、欺负小哥，不用客气，直接亮出你的本事！但记住，咱动手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惹事，点到为止就行，知道不？”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简单的防御动作，没想到吴不言跟着学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几分汪家训练留下的痕迹，却少了往日的狠戾，多了些笨拙的认真。胖子看得眼睛一亮：“可以啊丫头！有天赋！胖爷再教你两招‘江湖话术’，遇到不想搭理的人，就说‘不好意思，没空’，既不伤人，又能表明态度！”

吴不言跟着他重复：“不...好意思，没空。”声音依旧生涩，却学得格外认真，还不忘点点头，像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吴邪坐在一旁看着，嘴角始终带着笑意。胖子的教学虽然接地气，甚至有些插科打诨，但句句都是实在话，都是他这些年摸爬滚打总结出的生存智慧，恰好能帮吴不言建立最基础的是非观，比他那些文绉绉的道理管用多了。

“最后一课，也是最重要的！”胖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在外头遇到事，别硬扛，找你哥，找小哥，实在不行找胖爷！咱家人就是你最硬的靠山！记住了没？”

这次吴不言没有犹豫，用力点了点头，黑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胖子的身影，还主动开口，用不太熟练的语气说：“记...记住了，胖爷。”

“哎！这就对了！”胖子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吴不言的肩膀，“不愧是胖爷教出来的，悟性就是高！中午奖励你一块红烧肉！”

吴不言听到“红烧肉”，眼睛更亮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字，又抬头看了看吴邪和胖子，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虽然还是很淡，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

吴邪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胖爷的“生存法则”或许不够高深，却带着最质朴的真诚，一点点帮这个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小姑娘，搭建起属于“人”的认知，融入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家。他知道，吴不言的成长，从来都离不开身边这些人的用心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