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兑现承诺的速度很快，隔了两天就拎着一个印着小雏菊的粉色纸袋来了吴山居，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喊：“不言，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啦！”
吴不言正坐在门槛上，跟着胖子学叠纸飞机，闻言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放下手里皱巴巴的彩纸走了过去。
“当当当当！”秀秀把纸袋递到她面前，笑得眼睛弯弯，“特意给你挑的裙子，试试合不合身？”
吴不言伸手接过纸袋，轻轻打开，一条浅杏色的连衣裙映入眼帘，领口绣着小小的白色蔷薇，裙摆是微微散开的A字版型，布料摸着柔软又轻盈。可她的眉头却悄悄皱了起来，手指碰了碰裙摆，又立刻缩了回去，像是碰到了什么陌生的东西。
“怎么了？不好看吗？”秀秀察觉到她的犹豫，蹲下身问。
吴不言摇摇头，小声说：“不方便。”在汪家的那些年，她穿的都是方便跑跳、利于行动的劲装长裤，裙摆这种东西，在她的认知里等同于“累赘”，会影响反应速度，甚至可能成为敌人攻击的破绽。
吴邪从屋里出来，看到裙子也笑了：“这裙子挺好看的，秀秀眼光不错。不言，试试嘛，不用总想着‘方便行动’，现在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了。”
胖子也凑过来打趣：“就是啊，小姑娘家就得穿裙子才好看，总穿裤子像个小爷们儿似的。试试，胖爷保证你穿上跟小仙女似的！”
吴不言被说得有些动摇，低头盯着裙子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吴邪和秀秀期待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攥着裙子走进了里屋。
可没过两分钟，她又抱着裙子走了出来，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窘迫地说：“不会穿。”
裙摆上的拉链在后背，领口的纽扣也需要扣好，这些琐碎的细节，和她平时穿的套头衫、松紧裤完全不一样，她摆弄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反而把裙摆扯得皱巴巴的。
秀秀忍不住笑了，拉着她的手走进里屋：“来，姐姐教你。”
吴邪和胖子在外面等着，隐约能听到屋里秀秀温柔的讲解声，夹杂着吴不言小声的回应。大概十几分钟后，门被轻轻推开，秀秀牵着吴不言走了出来。
浅杏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刚刚好，衬得她原本有些苍白的皮肤多了几分血色，柔软的布料贴合着身形，却不显局促，裙摆垂在小腿处，走路时轻轻晃动，少了几分往日的警惕锐利，多了些许青涩的温柔。
吴邪和胖子都看愣了。胖子率先反应过来，拍着手喊：“哎哟！这谁家的小仙女啊！太好看了！”
吴不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走路的姿势也格外僵硬，步子迈得很小，生怕裙摆绊到自己，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小心翼翼。
“你看你，别紧张嘛。”秀秀笑着帮她理了理领口，“裙子不是累赘，你试着放松一点走两步，像平时走路那样就好。”
吴不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试着迈开脚步。可刚走了两步，就被裙摆轻轻绊了一下，她踉跄着站稳，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就想把裙子扯下来。
“别急别急，慢慢来。”吴邪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耐心地说，“你看，走路的时候稍微抬一点脚，裙摆就不会绊到了，试试？”
他放慢脚步，在前面示范，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吴不言盯着他的脚步，跟着慢慢挪动，刚开始还是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后，发现裙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碍事，紧绷的肩膀才渐渐放松下来。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梧桐叶，在她的裙摆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像是有星星落在了上面。吴不言低头看着晃动的裙摆，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些。
“你看，这不就会了嘛！”秀秀笑着鼓掌，“真好看，比我想象中还合适。”
吴不言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摸了摸裙摆上的蔷薇刺绣，指尖感受到布料的柔软，心里有种陌生又温暖的感觉。她转头看向吴邪，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好看吗？”
“当然好看。”吴邪笑着点头，拿出手机，“来，拍张照片留个纪念，以后咱们不言也是穿裙子的小姑娘啦。”
吴不言有些拘谨地站在院子里的绿萝旁，秀秀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胖子在旁边比着鬼脸逗她笑。快门按下的那一刻，她刚好被胖子逗得弯了嘴角，浅杏色的裙摆轻轻扬起，定格成了一张满是暖意的画面。
那天下午，吴不言就穿着那条裙子，在院子里慢慢走动、坐下、叠纸飞机，虽然偶尔还是会不小心碰到裙摆，但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抗拒。她甚至会好奇地用手指撩起裙摆，看着它缓缓落下，眼神里满是新奇。
夕阳西下时，秀秀要走了，吴不言拉着她的衣角，小声说：“秀秀姐姐，谢谢你的裙子。”
“喜欢就好。”秀秀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姐姐再给你挑别的款式，好不好？”
吴不言用力点点头，看着秀秀离开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小心翼翼地把它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的，放进了吴邪给她准备的衣柜最上层，像是珍藏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
她不知道，这条轻飘飘的裙摆，不仅装点了她的模样，更悄悄敲开了她心底对“温柔”与“美好”的感知，让她在融入这个世界的路上，又迈出了勇敢又柔软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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