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吴山居被晒得暖融融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八仙桌上，映得桌面的木纹都泛着柔和的光。胖子把手里的瓜子皮一拢，拍了拍大腿，对着正蹲在院子里观察蚂蚁搬家的吴不言喊：“丫头，别跟虫子较劲了！过来，胖爷教你个好玩的——斗地主！赢一把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吴不言猛地抬头，视线从地上的蚂蚁群移到胖子手里晃悠的糖罐上，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二话不说就站起身，迈着小碎步跑到桌边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上课的小学生。
吴邪端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走过来，靠在门框上笑：“胖子，你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她连牌都认不全，小心被你带歪了。”
“嘿，我胖爷是那种人吗？”胖子梗着脖子反驳，顺手把一副扑克牌摊在桌上，哗啦啦洗牌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痒，“咱这叫因材施教！你看着啊丫头，这张最大的是大王，跟老虎似的；这张是小王，仅次于大王；然后是2，跟咱们吴家的二当家似的，厉害着呢！”
他一边说一边把牌一张张摆开，手指在牌面上戳来戳去，讲解得唾沫横飞：“三个一样的叫炸弹，能管任何牌！两个一样的是对子，五张连号的是顺子，记住没？”
吴不言皱着眉，认真地把胖子的话记在心里，像记住汪家那些冰冷的指令一样，只是眼神里少了几分麻木，多了几分好奇。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印着“Q”的牌，小声问：“这个……圈圈？”
“噗——”吴邪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笑得直不起腰，“胖子，你看看你教的，把人姑娘带得都会发明称呼了！”
胖子老脸一红，拍了下桌子：“别打岔！丫头，这叫Q，不叫圈圈！不过……你这么叫也挺形象！”说着自己先笑了，又耐心地把每张牌的叫法教了一遍。
第一局，胖子特意把大王、小王和三个2都悄悄塞进了吴不言的牌里，自己则捏着一堆散牌，还故意唉声叹气：“哎呀，今天手气背到家了，丫头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吴不言没听出他的调侃，只是按照胖子教的规则出牌，出对子的时候小心翼翼，出顺子的时候还要抬头看一眼胖子，确认自己没出错。轮到她甩出炸弹时，她犹豫了半天，直到胖子催促：“出啊！这牌一出，谁都管不了！”她才把牌狠狠拍在桌上，眼睛里带着一丝紧张的期待。
不出所料，吴不言赢了第一局。胖子夸张地捶胸顿足，从糖罐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了糖纸塞进她嘴里：“厉害啊丫头！不愧是我胖爷教出来的，天赋异禀！”
甜甜的奶香味在嘴里化开，吴不言眯起眼睛，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对这个“斗地主”的游戏更感兴趣了。
第二局，吴邪也凑过来加入战局。胖子依旧想放水，却没想到吴不言进步神速，不仅牢牢记住了规则，还学会了观察牌面。胖子刚出一对K，她就立刻甩出一对2，打得胖子措手不及。
“哎？你怎么知道我没大牌了？”胖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吴不言嘴里含着糖，说话有点含糊：“你……没出2。”她记得胖子说过2比A和K都大，既然胖子之前出了A，却没出2，那大概率是没有。
吴邪在一旁笑得直拍手：“胖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人家丫头可比你机灵多了！”
胖子不服气，第三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再放水，手里捏着一副好牌，还藏了个大王炸弹，得意洋洋地等着赢牌。没想到吴不言手气爆棚，不仅摸到了小王，还凑齐了三个2的炸弹。
关键时刻，胖子甩出大王炸弹，挑眉得意道：“丫头，服了吧？这把你输定了！”
谁知道吴不言面无表情地甩出三个2，又补了一张单牌，组成“三带一”，稳稳管上了胖子的炸弹。“你说的，炸弹能管任何牌。”她认真地看着胖子，把他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眼神里满是“我没做错”的坚定。
吴邪笑得差点把茶杯打翻：“胖子，这可是你自己定的规矩，怪不得人家丫头！”
胖子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吴不言手里剩下的牌被一张张出完，彻底蔫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哀嚎道：“完了完了！我胖爷英明一世，居然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这智商，被碾压了啊！”
吴不言赢了牌，又得到了一颗糖，虽然不太明白胖子为什么哀嚎，但看着他夸张的样子，也跟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甜甜的笑容配上嘴角沾着的一点糖渍，格外治愈。
吴邪看着眼前鸡飞狗跳又温馨的画面，心里暖暖的。曾经那个像木偶一样、对一切都毫无反应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能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分享快乐了。这种一点点看着她摆脱黑暗、慢慢长成普通人的样子，比任何冒险都更让人觉得满足和踏实。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