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居后院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湿,泛着微凉的光。吴邪揉了揉还带着倦意的太阳穴,看着站在院中央的吴不言,身后的胖子抱着个搪瓷缸子,嘴里叼着油条,充当临时“观众兼裁判”。
“不言,今天教你的不是打架,是怎么控制力气。”吴邪上前一步,示范着握拳的姿势,“你之前出手太狠,普通人扛不住,咱们要学的是‘护’,不是‘伤’。”
吴不言点点头,依葫芦画瓢地握紧拳头,指节绷得发白,手臂僵硬得像根铁棍。她眼神专注地盯着吴邪的动作,仿佛在解析一道复杂的指令,这是汪家训练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放松点,肩膀别绷那么紧。”吴邪伸手想帮她调整姿势,指尖刚碰到她的肩膀,吴不言身体本能地一僵,拳头几乎要条件反射般挥出,好在及时刹住,拳风擦着吴邪的耳边掠过。
“哎哟喂,小不言,这要是真打出去,咱们天真就得成‘歪脖子天真’了!”胖子一口油条差点喷出来,放下搪瓷缸子起哄,“你这不是学防身术,是学卸胳膊呢!”
吴不言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拳头,又抬头看向吴邪,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无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吴邪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慢慢来,这不是你的错。”
这时,院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哥背着黑金古刀走了进来,目光扫过院中的两人,没说话,只是找了个石凳坐下,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神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小哥来得正好,你来教教她,我这两下子不够看。”吴邪朝小哥招手。小哥站起身,走到吴不言面前,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拿起她的手腕,轻轻转动了一下,调整到正确的角度,又用手指按了按她紧绷的肌肉,示意她放松。
不同于吴邪的口头讲解,小哥的教学全是动作示范。他慢悠悠地打出一套简单的防身术,动作不花哨,却招招实用,每一个发力点、每一次收劲都清晰明了。吴不言看得极其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小哥做一遍,她就跟着做一遍。
奇怪的是,跟着小哥学习时,她的身体似乎放松了许多。虽然动作依旧带着几分生涩,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攻击性。当她完成一个格挡动作,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吴邪,眼神里带着询问,像是在确认“这样对不对”。
吴邪朝她竖起大拇指,笑得眉眼弯弯:“对,就是这样!比刚才好多了!”
得到肯定,吴不言的眼神亮了亮,继续跟着小哥练习。小哥很少说话,只在她动作出错时,用手轻轻纠正,偶尔会用眼神示意她注意发力的分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画面安静又和谐。
“可以啊小不言,进步神速!”胖子看得兴起,也撸起袖子凑过来,“来,跟胖舅舅过两招,让你感受下什么叫‘江湖老手’!”
胖子说着就挥着拳头凑上来,动作故意放慢了许多。吴不言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伸手想去格挡,却在即将碰到胖子手臂时,猛地收了力,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胖子故意夸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嚷嚷着:“哎哟,厉害厉害,胖舅舅甘拜下风!”
吴不言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笑盈盈的吴邪、夸张表演的胖子,还有坐在石凳上微微点头的小哥,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她再次摆出姿势,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是解析指令的冰冷,多了几分认真和期待。
每完成一个动作,她都会下意识地看向吴邪,像是在寻求认可。而吴邪总会及时给出回应,一个笑容,一个手势,都能让她更有动力。阳光渐渐升高,晨露蒸发,后院里回荡着胖子的调侃声、吴邪的指导声,还有吴不言偶尔发出的细微气息声,构成了吴山居独有的温暖日常。
“今天就到这吧,累坏了吧?”吴邪看她额头渗出了汗珠,递过去一条毛巾。吴不言接过毛巾,笨拙地擦着汗,又回头看了看小哥,像是在感谢他的教导。小哥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平静,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和。
胖子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不错,再练几天,就能保护你吴邪哥和胖舅舅了!”
吴不言看着三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她或许还没完全明白“守护”的真正含义,但她知道,眼前这三个人,是她要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人。刚才练习时,那种收劲时的克制,比以往任何一次汪家训练都让她觉得有意义。